将军好欺(96)
院子里跪满了丫头和婆子。
众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亮着灯火的房间里,咒骂声混着花瓶,碗碟的摔打声不绝于耳。
“允应慎!你他娘的……有本事你就打断老子的腿,不然老子迟早要跑……你个王八蛋,滚!”
“滚!别碰老子,你个畜生,我嫌你恶心!”
后面的声音就变得有些不堪入耳了。
乔熠矜的哭声起初很大,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极小极小的呻吟。
明阑挑了挑眉。
总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约莫一个多时辰,允应慎才散着头发略略粗喘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明阑正要折身回去。
允应慎却已经迈着步子经过他的廊下。
“暗卫所现在还教人偷听别人办事吗?”
明阑肩膀一僵,不过没犹豫多久,他便翻身落了地,跪在允应慎的面前,恭恭敬敬道:“满院子的人都听得到,怎么到明阑这里,就成了偷听呢?”
允应慎接过侍从递来的衣服,顺手披上,打量了明阑一眼:“怎么,肖祁寒自己没本事护住自己的人,要你把气撒在本王身上?”
明阑一愣,旋即道:“明阑不敢。”
“敢也好,不敢也罢。”允应慎往前走了两步,低头扫了明阑一眼,“沈星风死了的事情,我不希望被矜儿知道,明白吗?”
明阑点头:“自然。”
允应慎弯了弯唇:“你先去正殿等本王,本王梳洗后即刻便来。”
……
大齐六年三月初七,肖祁寒大婚,迎沉钧为妻。
万民同庆。
大婚第二天,肖祁寒携沉钧进宫给皇帝和新任皇后谢恩。
万壑帝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龙塌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允修明正在床边,寸步不离的侍奉。
见到肖祁寒,他快速走过来。
“宁渊候可有什么要事禀报?”
肖祁寒态度谦逊:“只是带钧儿来谢恩。”
沉钧对允修明施了一礼:“见过太子。”
允修明笑,“都说当初你娶那左氏,是不情不愿的,如今终于娶得心上人,该得偿所愿了吧?”
肖祁寒眼底微凉,他点头,“是啊,得偿所愿。”
沉钧握紧了肖祁寒的手。
允修明还要照顾皇帝,肖祁寒不便久待,只在外门拉着沉钧给皇帝磕了三个头,便要走。
允修明又匆匆跑了出来。
“祁寒。有件事要要说给你听听。”
他看了一眼沉钧。
沉钧识趣的退到了一边去。
肖祁寒问:“太子请说。”
“前太子的余党盗取了巡海图,已经尽数被吟苏亲王拿下了。吟苏亲王上书请示父皇,只是父皇这种情况……“
肖祁寒笑:“殿下是太子,陛下既然病重,有些事情太子拿主意即可。朝中之人拥护前太子的人不少,殿下切记不要夜长梦多。”
允修明若有所思。
肖祁寒带着沉钧走了。
沉钧不解:“刚刚为什么要磕三个头。”
肖祁寒笑:“因为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沉钧似懂非懂,又问:“你昨晚去了哪?我等了你很久。”
新婚夜,肖祁寒一夜未归,黎明时分,他苏醒才见肖祁寒睡在自己身边,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
肖祁寒解释:“喝多了,便在书房歇下了,钧儿要是不相信,找书房的下人问问便可。”
沉钧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是我夫君。”
肖祁寒握着沉钧的手,出宫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口等着了,肖祁寒温柔的把沉钧扶上去,皱眉,“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梦?”
“我梦到一个浑身带血的人,哭着对我说,还我命来。”
肖祁寒面色苍白。
沉钧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声,“莫不是……沈……”
算起来,他是因为自己死的,肖祁寒和他都有脱不了的干系,难道是沈星风索命来了?
肖祁寒满脸的疲倦,“我找了个大师,待会儿让他看看。”
沉钧后怕的点点头,“好。”
回到侯府,请来的大师已经在府里等着了。
一番施法后,大师声音嘶哑低沉的开了口。
“禀侯爷,夫人,这府里的确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住了。”
沉钧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可是沈星风?”
大师声音愈加低沉,神神秘秘:“老道不知这沈星风是何许人也,但听名字,应该是个男人?可夫人府里的这个冤魂,乃一女子,和一幼儿。”
明阑在一旁插嘴:“莫不是夫人和世子?”
沉钧也知道肖祁寒的上一任夫人。
听说在生产时,难产去世了。
他问那大师:“可有办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