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戾的他怀里撒个娇(98)

作者:春风榴火

然而,让寂绯绯失望的是,寂白并没有如她所愿地严厉指责她,她只是心疼地捧着自己的礼裙,询问阿姨,是否还有补救的办法。

阿姨平日里做饭烧菜是一把好手,针线活儿也会做,可是哪里接触过这样价值连城的礼裙啊,这必须得是经验丰富的老裁缝才能做的活儿。

陶嘉芝急切地说:“哎呀,这下可怎么办啊,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裙子除了纰漏,老夫人肯定会生气的。”

寂明志道:“要不、要不换一套礼裙吧,这也没办法,我相信妈会理解的。”

寂白看了父母一眼,平静地说:“我没有别的礼服了。”

“楼上的衣帽间不是有那么多裙子吗?”

陶嘉芝这话说出来,这才恍然想起,衣帽间里有一整个衣柜的裙子,全是寂绯绯的,他们好像真的从来没有为寂白订制过一套礼裙。

自小到大,寂白永远是忽视的那一个,无论是公司年会还是联谊,寂绯绯是万众瞩目的小公主,可是因为寂白性格偏内向,他们担心她出洋相,连参加的机会都没有。

寂明志脸色有些难看了,他心里虽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出于女儿无法参加年会给他长脸,而感到担忧——

“要不,你穿姐姐的礼裙吧。”

寂绯绯恰如其分地开口道:“爸,那些礼裙全是按照我的身材比例定制的,妹妹穿不了。”

寂绯绯和寂白的身材差异还挺大的,她比寂白高几厘米,同时又因为营养过剩,身材丰满,而寂白身材偏瘦,的确穿不了她的裙子。

思来想去,的确是没有招了,陶嘉芝只好试探性地问寂白:“白白,你跟奶奶打电话说说,你今天就不去参加年会了吧。”

“那怎么行呢。”寂明志急了:“怎么能不去呢!”

“怎么去,裙子都坏了,到时候出洋相被人笑,咱们一家人的脸都会被丢光的。”

“总会有办法的,不能穿礼裙,还不穿别的衣服吗?”

“拜托,这可是寂氏集团的年会啊,你以为是随便什么公司小聚吗?”

陶嘉芝继续劝寂白道:“倒也不是说都不去了,白白啊,你跟奶奶说,让姐姐替你去参加年会,好歹,这么重要的聚会,咱们家里总要出一个人吧,不管是绯绯还是白白,都一样的。”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了寂明志的响应:“对啊,白白去不了,绯绯可以去嘛,主要是...咱们家的确应该去一个人,这才像话。”

父母讨论得火热,可是寂白却从始至终保持着沉默,一言未发。

她已经看透了父母的凉薄。

偏心、逐利、自私......人的劣根性在他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不指望他们能够良心发现,承担起作为父母的责任。

“这个电话,我不会打。”寂白抱着礼裙盒,走出家门:“寂绯绯想去,让她自己打。”

“你去哪里!”

“找人缝裙子。”

陶嘉芝急切地追出去:“今天可是年三十,时装店早就关门了,这个时候,你去哪里找裁缝?”

“不知道!”

但寂白要找,只要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她就不放弃。

身后,陶嘉芝对寂明志道:“要不,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吧。”

寂明志道:“不用打,白白去不了,到时候绯绯直接拿她的请柬参加就是了。”

**

寂白抱着礼裙盒径直去了市中心最大的cbd商圈,寻找高定的时装店。

今年是年三十,商圈营业的店面不多,很多店这个点也打烊了。

寂白在cbd兜了一圈,一无所获,看时间已经五点了,距离年会开始只剩三个小时。

礼裙盒很重,她的胳膊肘酸得快要麻木了。

夜幕将至,华灯初上,不远处的江面上,有五彩绚烂的烟火升上了天空,绽开一簇簇漂亮的烟花。

寂白坐到了街边的木制长椅上,礼裙盒子放在身边,她蜷起了身子,将脑袋埋进膝盖里。

重生回来,她已经做好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要么死,要么就漂漂亮亮地活下去,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都得到报应。

可很多时候,寂白真的觉得...好累啊。

她就像一根皮筋,总是紧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自己崩断了。

谢随拎着一袋卤菜和啤酒从即将歇业的超市里走出来,远远看见女孩独自坐在街边长椅上。

她低着头,背躬成了小山,轻微地颤栗着。

...哭了?

谢随的心忽然像是被刀子剜了一下,疼得袖下的手都抖了。

谢随从来不会同情任何人的软弱与眼泪,他冷漠得就像一个独/裁者,伫剑独坐在孤城的城墙上,睥睨这空dàngdàng的王国。

人世间没有任何事值得他驻足停留哪怕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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