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庭秀骨[修真](61)
一个时辰前。
“子鹤,你们在这做什么?他是谁!”
火光之中,众目睽睽之下,白家少爷抱着个男人滚在地上,白式微当即就黑了脸,碍于还有外人在场,怒斥了一声‘不成体统’,直接吩咐人把白子鹤和容庭芳两个给扔到了柴房,美其名曰对着天地老祖宗好好反思一下这浪荡的行为!
“他——他是傅老板的知己。”
容庭芳眉心跳了跳。
白式微皱着眉头:“知己?傅怀仁?他的?”
“不错。”白子鹤硬着头皮,尽可能靠紧了傅怀仁这座金山宝塔。白式微对傅怀仁还是客气的,看在傅怀仁的面子上,应当也不会太过份。他见白式微沉吟着没说话,蹬鼻子上脸一脸委屈地和老头子诉冤水。
“他的鸟瞧着奇特,我看了好奇。这才约了人在此地,免叫外人打扰。可惜刚来就见有人图谋不轨。孙儿想着这后山重地怎么能有人闯来呢,急急就赶过来看。”他说的又真又恳,“结果技不如人,被人施了法术定在原地,还连累了贵客。”
贼人——
白式微冷脸道:“难道你要说,是萧贤侄他口中的那个人吗?”
白子鹤认真想了想:“好像差不多。”
郝连凤心里想,你骗鬼呢,这分明无中生有。萧胜心里也是一乐,这回不能再说是他的锅,白家的儿子自己巴巴跑上来当这个替死鬼,想必白式微是无法发作了。这下谁知道到底是谁碰了那根龙骨鞭。就在他们心里偷喜的同时,容庭芳抬起头。
——郝连凤顿时像被雷劈了。
容庭芳勾勾嘴角,无声胜有声,继续编啊。
白子鹤仗着郝连凤和萧胜心虚,故意说:“可惜没瞧清楚,但是那个人似乎是一头银发。萧哥,你说是不是?”说着又看郝连凤,“叫郝连前辈受伤,是我白家过意不去。”
“……”
漂亮话打在前头,圆滑地叫人挑不出错。
郝连凤能说什么,难道说,不,看这个人,这个比鸟的人,他骗了我的葫芦拿了我的盒子,还在这里装无辜卖可怜?他不能说。他一说,岂非证明他认识容庭芳,既然认识,又怎会在不认识的状态下,描述对方的长相呢?
郝连凤把话咽下去,说道:“确实是银白发色。”
苏玄机沉吟道:“天下间银白发色,又与龙骨鞭有渊源的,我只想到一个人。”
白式微道:“我也想到了这个人。”
容庭芳面无表情,是了,他也想到了这个人。
在场几人个个心怀鬼胎,郝连凤和萧胜是第一现场破坏者,容庭芳和白子鹤是目击者,而苏玄机和白式微则是最后赶来抓捕的人。只要郝连凤和萧胜的口径一致,便没有大问题。但他们当然会一致,总不可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蠢得再撒个谎。
连背锅的人都没有。
自家孙子和个男人滚在一起,白式微胡子抖得像筛糠,明天就是羽禽大会,在那时闹出事来,丢的可是白家的脸。容庭芳就看着这老头面皮抖啊抖的比胖鸡身上的皮褶皱还要多,听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先关进柴房,给我好好反省!”
外头的阵法阵强阵弱,容庭芳靠在那里,撇头问白子鹤。
“你们白家自己的阵,你都破不了?”
白子鹤白了他一眼,压根就没说话。
他现在心里又烦又担忧着呢。去时两人一鸡,如今只有两人。
他的鸡被没收了!
“你的灵禽被白——被爷爷收走了,你就不担心它被人剖了么?”
容庭芳看着情绪略显激动的白子鹤,有些奇怪:“有人剖它它不会跑么?”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人是不是养鸟养傻了,连别人的鸡都要管上一管。身为主人的容庭芳很骄傲地想,他这可不是一般鸟禽能比的鸡,那是会说话的神鸡。想剖它,做梦吧。
“放心,它机灵。”
白子鹤差点就要秃噜嘴:“它——!”
容庭芳很敏锐:“它什么?”
外头传来宾客欢笑声,即便是傍晚出了那档子事,也阻挡不了这次的晚宴。白老爷子把不孝子孙关起来再发落后,率着宾客落了座。萧胜识相地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最边上的桌子。他不想去萧家的桌,那简直是把脸凑过去叫叔叔们打。最边上那桌本来是留衬的,万一人多了就多备一桌。眼下是一帮相较而言名不见经传的人坐着。
萧胜溜过去后,那里已经坐了个人。他大大咧咧挪着凳子过去,用肩膀顶了顶那人。
“兄弟,边上让点。”
那人喝酒的动作一滞,然后慢吞吞地往边上挪了点。
萧胜拿酒杯敬他:“谢了。”
可是那人却不理,侧过身,不想看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