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指江山+番外(310)
薄唇更抿紧了数分,此人莫非就是萧王爷口中的楚郡王?御流云沉着气继续看,只可惜两船相距尚远,饶是他轻功再高终究没长翅膀,想飞也飞不过去,而对方显然是没有望远筒这稀罕物的,根本看不清自己这边。
然而下一幕差点没让他把望远筒摔进江水里去。
只见流霄不知听那人说了什么,脸上神情似笑非笑,须臾竟解了自己身上披风递过去。
眼看那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穿上披风,御流云双眼砰的一下好似爆出两团火星来,手里使劲攒着的望远筒哀鸣着发出滋嘎滋嘎的声音。
“混蛋竟敢——!”
细微的脚步声忽而从船舱里踏出来,萧王爷施施然伸个懒腰,缓慢走近船头,隐约看见对面破浪驶来的船只,奇异道:“你在看什么?”
御流云收敛了面上怒容,平静地将望远筒丢给他,冷笑道:“哼,那个姓楚的看来不是什么好货!”
“咦?”萧初楼疑惑地凝视看去,望远筒瞬间拉近了视觉的距离。
这一瞬间功夫,画面里已然变成了三个男人,其一淡蓝衫子独立船头,模样陌生,而他们家管家大人则被另一个容貌妖艳的男人拉得老远,两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还俱是衣衫不整怒气冲冲,一件披风被拉扯下来掷到地上,活脱脱像是闹别扭的小夫妻似的,怎么看怎么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到底哪个才是御流霄呢?看御流云这货打翻醋坛的模样,莫非——是那妖娆尤物?
萧初楼啧啧称奇道:“这么些年,本王还是头一次看见楚啸发这么大火气呢,不过御阁主的大哥当真生得是——好生俊朗啊,哈哈!”
“你说什么?!”御流云整张脸顿时黑下来,要不是看在还得靠这艘船去接大哥的份上,早就动起手来了。
“你说谁呢,初楼?”于这个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阁楼二楼之人,不同的是,这嗓音淡然而深沉,听不出喜怒。
萧初楼不慌不忙轻咳一声,从容笑道:“……在微臣心里,自然是陛下最俊了。”
楼上顿时传来一声低斥:“休要胡说!”
萧王爷隐晦的瞥了身边满脸不爽的御流云一眼,微微一笑,十分体贴地扬声对甲板下面侍立的冰缔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楼上楼下明目张胆的打情骂俏刺激得御流云脸色更阴沉了几分,盯着越来越近的船只,抿嘴不语。
开阔的江面上,两艘大船终于接近了,只是郡王船上的数人并未注意到对面船上之人的模样。
“姓楚的,本座又不会吃了你,你跑什么跑?”单薄的袖袍灌满了江风,花为笑内功护体倒不觉的冷,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眉眼来回在御流霄和楚啸身上扫视,口气便逐渐冷了。
怎么不会?!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楚啸死死扯着身上最后一件青衣襟口,生怕松开了一点就被这蛮横的教主大人给扯下来。
他深呼吸低喝道:“花教主有话好说,御庄主在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花为笑心想也是,万一被看光了还不是便宜另外人,便稍微放开了几分力道,微微冷笑:“那本座问你,方才本座亲你,你为何要跑?”
楚啸努力抑制着抽搐的嘴角,一字一字道:“屋里太闷,本王出来透透气。”
花为笑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透气透到需要穿别人的衣服?!”
楚啸无力道:“倘若教主不扯破本王的衣服,又何须找人家的?”
“这么说还是本座的错咯?”花为笑牙齿搓得咯咯响,扣着对方衣袖的手指也更加用力,但听布料“滋拉”一声,竟生生抠破了五个洞。
——是我的错!带你上船是我楚啸最大的错!
这下楚郡王大人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两人互瞪着说不出话来。
正是尴尬之时,御流霄极力忍笑的声音适时的插入进来道:“二位稍安勿躁,方才不过是个误会而已,花教主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花为笑正要讽刺几句,忽见对面一艘不逊于己方的大船正笔直地朝这边驶来,蹙眉疑道:“那艘船搞什么鬼?”
闻言,楚啸和御流霄双双回过头往后看,待看清那立在船头那一蓝一紫的两道醒目身影,顷刻瞪大了双眼。
他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抛锚停船!”
巨大的船身在江面上投下浓浓黑影,几乎笼罩了郡王船半个甲板,蜀绣旌旗迎风飘扬不休,曲水激流被船身分割开浪花奔腾向两旁,这艘船越驶越近,黑影在三人瞳孔中慢慢放大。
只是、只是……
——居然还不停下?!
两艘大船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清晰地看清对面甲板上人的头发丝的程度了,可是蜀王船仍不见停止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