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雨+番外(112)
元行一下子将眼睛睁得滚圆,一眨不眨。
近距离接受这种视线聚焦还真是有些惊悚。我咬了一口他的下唇暂时性的战略转移,侧开些去叼住一边的耳垂,压着嗓子轻声问:“……怎么不闭眼?”
还在托着元行后脑的那只手压力随着我这阵耳边风骤然增大,挨近的这具身体仿佛被开水泡开的快餐面一样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转回正面战场时,元行已经紧紧的闭上眼睛,因为闭得太过用力睫毛还在不停的颤抖。
重新覆上那两片柔软的嘴唇,辗转舔舐。将舌渡过去极热情极放任的尽情施展。纯情的元行哥哥没声息没动作不知回应,只是一径的软绵绵傻乎乎滚烫烫。当热情渐渐燃过,动作再次温柔和缓起来时,我才想起来……似乎一直以来对待元行,温柔的挑逗有之,热烈的情动欲动之,可以正正经经可以称之为热吻的……却没有?
从前就知道元行情事上青涩,而到如今基本可以确定……以远同学死心眼的性格来看,我记忆里的那些内容九成是他的初恋初吻初抱初夜的全部内容,我从这只妖怪身上得到的东西都是完完整整一应俱全的独一无二。
趁着某菜鸟尚未回神,我将白天时雕琢好的坠子取出来,妥妥当当拴在他的脖子上。当一吻结束,正好挑起坠子送到唇边,轻缓温柔的一吻。
眼睛麽,当然还是要直视渐渐还魂的元行。
虽然已经动情,但元行的注意力真的是飞速被吸引到自己脖子上拴的坠子上。面红耳赤呼吸不均,却一点不碍他将那个握在手里左右打量。
黑色皮绳上挂着的,曾经仅仅可以密封两滴血的水晶,现在却变成了看起来分外脆弱的镂空的小球。那些雕刻的花纹并不繁复——准确的说起来,不过是几个大小不等的小孔。
“这是……”元行压抑着明显的雀跃问,“作甚么的?”
我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真挚地说:“是乐器。”
“啊!?”元行明显一愣,但很快平息下惊奇问,“……要怎么吹?”
“就这么吹~”我作势吹了声口哨回答,“要是哪天找我帮忙又遍寻不到,可是试试这个。”
元行握紧了低下头。
“就算要转送旁人,也要你死后方可哦。”我挑起元行下颌郑重道。
“元行明白。”
玄狐玄狐,她的归期对不作为的我来说,真是扑朔迷离。
入冬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某天足訾自备食材提着一挂肥羊肉上门拜访,来混吃混喝。我招呼元行一起,三个妖怪育菜,采摘,洗菜;捉鱼,朵酱,搓鱼丸;还有削精薄到透明的羊肉片。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涮品,兑好芝麻酱温好白酒。
外面白雪皑皑,屋内沸腾的涮锅里是腾腾的蒸汽。足訾夹着羊肉片在锅里涮了一个来回,塞进嘴里咽下去垫了垫肚子,便开始一杯一杯复一杯的喝酒,等把自己灌醉了,便趴在桌上捶桌子耍酒疯道:“阿肖,我收到消息,幽鴳已经完了,他也算相当不好对付,你晓得嘛当年他BLABLABLA……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竟然不出三个月就被人家给灭了,足见那只玄狐手腕!老实说……我悔不该劝你到这里来而不是直接到幽鴳那边安排!你说你这疯子!你说你这基座极右反复无常的劲头儿!!!”
真醉了嘴都如此严实,真不愧是慕某挚友……我笑着扫一眼席间从开始就难免拘谨的元行,示意他某醉鬼所说不涉机密毋须躲避。举着筷子一口肉一口菜偶尔一口酒的慢悠悠吃喝,瞟了她一眼道:“难道你从前不知?我赌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人加码就忍不住不跟……”
足訾用力啐我一口以示不屑。
“至于因为来这一趟以致知晓这场赌局,我觉得甚好。”
足訾将脸贴在桌面上,瞧着我半天忽然疯笑,然后笑声戛然而止,又抽风般开始愤愤不平道:“说起来玄狐这一族真是生而高贵!换成别的小妖,明明技不如人,让人家剐了也就剐了,还有脸报仇,哼!阿肖……”
她拍拍我的肩膀说:“咱这出身也不比玄狐差在哪,下次你叫哪个厉害角色废了,姐姐我也去找茬帮你报仇去!”
我笑着拨拉开足訾姐姐的爪子,叹着气说:“唉唉唉,别咒我成不成?……再说我要你去报哪门子仇。吃了亏倘若还有一口气在,自己的仇我也自己去报。若是我都叫人灭得一口气都不在了,你还不敌我呢,可叫我在地底下省心些吧。”
“MD……敢瞧不起老子。”足訾不满的哼了一声,趴在桌子上再没了动静。
元行握着酒杯迟疑又不安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