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不净(28)
大家都这么猜测,哪能想到虞钦再次现于人前,已经任职锦衣卫,且手段极其狠辣,骇人听闻,在短时间内迅速地升迁。
高处不胜寒,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宴云何只觉得姜太后玩得好一手捧杀。
便是将虞钦保下后过几年再杀,也防不住可能有人拿此事作文章。
后宫不得参政,如今成景帝已经长大,越发不可控制,若是太后再传出残害忠良之后的流言,说不定成景帝便会以此逼迫她交出手中的权力。
可这个把柄,得是虞钦还是忠良之后。
要是这个忠良之后,已经臭名昭著,恶贯满盈了呢?
若是他死了,满朝文武,坊间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呢?
宴云何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他不信虞钦瞧不出来。
现在虞钦正是在刀尖上行走,步步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坠下,便是万劫不复。
虞钦瞧着聪明,实际愚蠢透顶,宴云何看着镜子里戴上人皮面具的自己,心想道。
周昀和周行是一对从龙门来的商贾,同知县的祖上沾了点姻亲关系,现在过来参加大寿,周昀是兄长,门口给礼金与请帖的,都是兄长为先。
宴云何将丰厚的礼金递给门口侍从时,脸上笑容满面,实则低声对虞钦道:“这笔钱可会记在账上?”
虞钦戴上面具后,外貌变得平平无奇,那深而美的双眸,依然将寡淡的脸庞增色不少。
“家中钱财皆归兄长掌管,这礼金自然是兄长来出。”虞钦道。
宴云何奇道:“贤弟竟然知道花为兄的钱了,看来这段时间我们确实亲近不少。”
一边打趣,他的目光飞速地扫过知县府的结构,在脑海中与早上虞钦拿给他的房屋分布图一一对上。
“兄长财大气粗,吃穿用度样样都挑好的来,便是同人喝酒,也选的一掷千金的春宵阁。”虞钦梭巡着府中护卫数量,排除了暗处藏有高手的可能性:“这点礼金与兄长的日常花销比起来,亦是大巫见小巫。”
宴云何听后似笑非笑:“春宵阁姐儿虽好,都不如为兄昨夜枕边之人。”
虞钦缓慢地收回目光:“色字头上一把刀,兄长且要当心了。”
前方引路的侍从只觉得这对兄弟关系不好,希望一会别在宴会上闹起来,影响了寿宴。
云洲知县魏知理声望不错,宾客盈门,光是应付客人敬酒都忙不过来,更不会注意他们这种小角色。
宴会过半,宴云何同虞钦对视一眼后,宴云何抬手招来仆从,令其引自己前去出恭。
半路上,他将仆从敲晕,藏在假山之后,换上对方的衣服,迅速地潜到了书房所在的位置。
待到了书房的位置,便看到虞钦已经站在那处,还是原来的衣裳。
他扫了宴云何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以及那被窄小的上衣绷得鼓囊囊的胸部。
在感受到对方沉默的瞬间,宴云何就觉得自己换装的行为有些蠢。
时间紧急,二人不再多言,潜入书房。
来之前,他并不抱有太大希望,就算魏知理真有账簿,也不会放在谁都能找到的地方。
果然翻了许久,一无所获。
宴云何沿着墙壁仔细摸索,依然没有查出有暗格的存在。
就在这时书房里进了人,宴云何耳朵灵敏,察觉后一把将虞钦拽到了书架侧方的暗处。
那地方本就狭小,更何况两个大男人身量不小,一时间距离极近,鼻息可闻。
这下宴云何才发现,虞钦瞧着弱不禁风,实则并不比他矮,甚至隐隐高上些许。
身高向来傲人的宴大人,一时间眉心紧皱,大受打击。
然而他的脸色却传达出了另一个意思,虞钦侧过脸,避开了宴云何几乎碰到他脸颊的鼻尖。
宴云何感受到了对方的避让,不悦地想,这人什么意思,嫌弃他不成?
反骨的宴大人故意往虞钦的方向挤,本来虞钦背抵住墙面,已是退无可退,宴云何上前一步,二人的胸口便紧紧贴在一块。
这下连呼吸起伏,胸膛到腰腹,都通过相贴部位,感受得一清二楚。
宴云何能感受到虞钦身体的僵硬,他看着对方露出些许惊慌的眼神,心中那股试图作祟的心思愈发活跃。
他越靠越近,故意在虞钦耳边吹了口气。
轻佻的行径让虞钦身体狠狠一震,宴云何不说话,只牙关轻合,在虞钦耳边发出一声轻响,作势要咬。
虞钦警告地望着宴云何,宴云何毫不退缩地回望。
就在暗处两人剑拔弩张之时,进来书房之人开口了:“大人这是何意,上报朝廷招来钦差,就不怕我们所做之事暴露,大人也无法独善其身?”
宴云何的动作一停,没敢真咬上虞钦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