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70)
观止茶楼……
碧芜垂首,眸子微微转了转,旋即看向萧毓盈道:“先看看倒也好,若是模样性情不合意,也来得及推拒……只是姐姐后日既是要出门,可否带妹妹一块儿去,自打围猎回来,妹妹在这院中属实是憋坏了。”
萧毓盈闻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上显出几分犹豫,“你这身子,能走动吗?”
“好得紧,不信妹妹给姐姐走两步。”
见碧芜作势便要下榻,萧毓盈忙将她拦了回去,无奈道:“好了好了,当真怕了你了,去便去吧,去茶楼散散心,听听曲儿也挺好。那后日辰时,我在门口等你,你莫要睡迷了,误了时辰,到时我可不管你自己先走了。”
“多谢大姐姐。”
碧芜殷勤地将榻桌上的桂花糕往萧毓盈面前推了推,心下却是有了主意。
萧毓盈走后,碧芜召来银铃,在她耳畔低语了一番,还偷偷塞予她一样东西。
银铃重重点了点头,领命下去了。
出行那日,受罚休养了好几日的银钩又重新开始伺候起碧芜,许是碧芜让银铃带去的金疮药不错,看她干活麻利的模样,伤势已然大好。
只是一直候在碧芜身边,话少了许多,想来是经过这遭,吃了教训。
萧毓盈本以为自己来得早,不想碧芜比她来得更早,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观止茶楼的方向而去。
茶楼的雅间是那位与萧毓盈相看的唐编修昨日便定好的。
萧毓盈被伙计领到雅间门口,身子却有些僵,末了,紧张地回头看向碧芜道:“要不,你陪我一块儿进去?”
碧芜见状止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妹妹可帮不了姐姐,没事儿,大姐姐只是来相看,又不是来成亲,那么紧张做什么。若真不合眼缘,回去告一声,想来叔父也不会真逼了你。”
“什么成亲,尽取笑我,还有,谁紧张了。”萧毓盈扁了扁嘴,旋即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了。
碧芜眼看着门阖上,眸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羡慕。不管怎么说,对于婚事,至少萧毓盈还有得选,而她根本无法选择。
少顷,她对守在门口的婢子道:“大姐姐想来也要有一会儿,我去下头听听戏,若大姐姐出来了,你派人来寻我便是。”
见那婢女应声,碧芜才领着银铃银钩往楼下去了。
下到二楼的楼梯口,便见一人站在那儿,长相清秀,白面无须,冲她躬身施了一礼,“二姑娘,我家主子恭候多时了。”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誉王的贴身内侍康福。
碧芜稍稍点了点头,跟随康福而去,很快入了二楼角落,一个不显眼的雅间。
这雅间不比三楼的大,但关了门也算清净,碧芜在房间内环顾了一圈,却未看见誉王的身影,只中间的檀木桌案上摆着一只散尽余温的茶盏,一侧的紫金香炉燃着袅袅的香烟。
碧芜疑惑不已,转而将视线落在西面的花梨木六扇雕花螺钿屏风上。
她提步缓缓走近,试探着唤了声“殿下”。
须臾,便见一个身影从屏风后出来,天青长衫,玉冠束发,仍是那副清隽儒雅的模样。
可见到他的第一眼,碧芜却是秀眉微蹙,许是面色有些苍白,碧芜总隐隐觉得他有几分憔悴,像是生了什么病。
可下一刻见他薄唇微抿,自然地走到她面前,碧芜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常年习武,一向身子硬朗,前世那么多年,她甚至都未曾见他召过几回御医,又能得什么病。
“臣女见过誉王殿下。”碧芜低身施了一礼。
“二姑娘坐吧。”
誉王在那张梳背椅上坐下,还顺手取了两个杯盏,添了茶水。
碧芜迟疑了一瞬,才恭敬地道了声是,缓缓落座。
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她蓦然有些错乱,好似这里不是什么茶楼,而是皇宫御书房。
而她正与眼前人面对面坐着,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考量下一步的棋子该落在何处。
可再仔细看那人温润清隽的面容,碧芜又很快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因此人并不是她记忆中端肃威仪的陛下,而是那个仍覆着假面,遮掩锋芒的誉王。
她沉了沉呼吸,开口道:“那日,多谢殿下救了臣女的性命。”
誉王饮茶的动作一滞,旋即风清云淡道:“举手之劳罢了,二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举手之劳?
当时的火势那么大,碧芜不是没看见,他亦不可能心中无数,若不小心,只怕会葬身火海,那可是性命攸关的事。
她咬了咬下唇,暗暗打量着誉王的神情,本想等他先行开口,可等了半晌,却见他幽幽地品着茶,不急不缓,未有丝毫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