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乐晗埋在他的胸前，声音不大不小，用了刚刚好三个人都能听见的分贝：“感觉有些对不起她。”

只要是温特的声音，陆乐晗都莫名地在里面听到了温柔。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原本想要回答为什么自己感觉对不起邱宁宁，可是突然想到温特不可能不知道，想了一瞬才知道他应该是问自己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说：“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就是爱上你了。”

陆乐晗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指着自己的心脏说：“这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爱你，很久很久之前就爱你，只是你不知道。”

温特愣怔的神情一闪而逝：“很久之前？”

“是，也许上辈子我们就认识，我不喜欢你但是你还是对我一直死缠烂打追着到了这辈子，我实在不忍心就爱上你了。”

明明陆乐晗是用了开玩笑的语气，脸上还挂着难见的不正经的笑容，但是眼角却偏偏流下了两滴泪水。

温特抬起手，陆乐晗本来以为他是要拥抱自己，没想到那只手却是放在了他的心口处。

温特使劲按着那处，一字一顿地说：“这里，很高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是想说你终于爱上我了。”

一把抱住他，陆乐晗说：“是，爱上你了。”

那边的邱宁宁已经被刺激地有些发疯，又是尖利的叫声，又是歇斯底里的大喊，自己做了这么多事情就只换来了一句对不起，不是我爱你，甚至不是我恨你，就仅仅只是一句清清淡淡平平常常的对不起。

明明自己爱他入了骨，但是最后却在他的心底一点涟漪都激不起，终于情绪崩溃：“乐晗，陆乐晗，你真狠，你太狠了，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机器，是不是，你就是机器。”

“对，你一定是机器，我刚刚都在你的脸上看见数字了，陆乐晗，你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听着邱宁宁尖利的质疑，陆乐晗只觉得心脏就像是被一只大手任意揉搓碾压 ，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连双腿都有些发软，颤抖着扶着他的胳膊，指着邱宁宁厉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是人，你是机器。”邱宁宁看着陆乐晗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逐渐变得扭曲，只觉得心情畅快不少，这样是不是自己在他的记忆力会更加深刻一些，要是他恨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记住自己。

陆乐晗只觉得突然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心口的剧痛越来越明显，脑海深处似乎也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

“你不理解，你怎么会理解，你只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见我对你的感情，你根本没有心。”

那道声音最后变得冰冷无比，就像是对这个世界都失去了念想，语气颓败不堪。

“即使你变成了人，你还是不会爱，你永远都不会爱。”

*

陆乐晗头疼的厉害，抓着温特的手大声喊着：“我难受，温特，我好难受。”

温特来不及喝止邱宁宁，一只手按在陆乐晗的肩膀上固定住他，一只手的手指塞到陆乐晗的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

邱宁宁还在发了疯地刺激他：“陆乐晗，你根本就不懂爱，你真的爱他吗，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为什么你还会一而再而三地骗他，如果你真的爱他的话为什么当初我说希望你跟我离开你就答应了，陆乐晗，你不爱他，你根本就不爱他，你只是突然习惯了他而已，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爱。”

死亡近在眼前，即使现在她还是不想让他们心心相印。

“你给我闭嘴。”眼神就像是有实质性的刀子一般狠狠扎进邱宁宁的心窝，强大的气势完全释放出来邱宁宁被压制的嘴巴都张不开，眼珠凸出骇人无比，嘴角一丝鲜血溢出。

原本心神震荡，刚刚情绪激动到极点伤到了心肺，此时心跳过于快速导致抑制不住喉头的鲜血，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陆乐晗，至少死之前我要你牢牢记住我。

【乐晗，你没事吧，这个世界的任务结束了，乐晗......】

009焦急地喊道，现在的陆乐晗情绪比上个世界还要震荡，稍微不注意就会全盘绷断，原本自己的入侵就已经让他很是脆弱，勉强留了一点余地，但是现在被邱宁宁刺激，那点余地濒临消失，009喊都不敢大力喊，生怕打扰到他。

*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爱，爱不是只是嘴上说的，而是行动。”

“你要是真的爱我，那这些任务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为什么，任务比我还要重要吗？”

“不，你错了，你不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