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彼不知己+番外(90)
书是添置了,可他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出了书肆他才醒觉这份躁动的源头——他看见李晚玑从云良阁出来,还有几个姑娘藏在门内向他告别。
也不知心里想的什么,高泞径直朝他的方向走去,拍了拍李晚玑的肩。对方下意识瑟缩,回眸一看,是高泞。
“你怎么在这?”李晚玑有气无力地问他。
“我出来买书。”对上的依旧是那张熟悉的,虚浮在表面的笑脸。
相处得久了,李晚玑也算是摸清了些门路,见的人多了,他自诩看人还是挺准的。这个笑容多半就意味着这家伙心情不佳,只是他霎时间也想不明白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高泞。
分明今日才见到他第一面。
李晚玑看了看不远处的书肆,点头道:“买书好啊,多看书,长知识。”忽然他又“啊”一声,补充道,“我没有说将军您知识匮乏的意思。”
高泞自然是知道的,哪怕李晚玑真有此意,他也不至于因此与人置气。他看着面前的人,双目无神,眼下乌青,就连皮肤也干燥了些。“李兄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么?”
李晚玑没有否认,“前几日不是青儿她……姑娘们嫌王二那几个个家伙粗手粗脚,便找我去帮着处理后事,我总不能拒绝吧?”
“你也没有非答应不可的理由。”高泞下意识把话说了出口,转念道,“还是说……”还是说你真在里头有了心仪的姑娘?
听到这,李晚玑忽然来了劲,“怎么没有?我说你会行军打仗,但确实是少了那么一点经商的头脑。”他用手比划着,“她们我最庞大的顾客群,我帮了她们,她们以后找我算命,那不得多给些银子?何况我守着那摊也来不了几个钱,她们平日又待我好,这怎么能不帮。”
“你说的是。”高泞闻后没再反驳,“那现在如何了?”
“都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交给她们自己来吧,我总不能一直待在那,得留时间让她们好好道别,毕竟这也是…最后一面了。”说着,李晚玑打了个哈欠。
“很累么?”高泞问。
他忽然睁大眼睛,“没有,我不累。”
李晚玑想起来就觉得丢人,一群姑娘为了准备白事几乎是都没合过眼,结果他坐在一旁直打哈欠,还被纤画推回屋歇息。于是他为了争一口气,狠狠地强迫自己不许在云良阁里睡哪怕一刻钟。
奈何当繁重事务结束时,原本紧绷的身心便会瞬间松懈下来,使人感觉更加疲惫。顿时,困意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他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李兄要是困了,要不要去我府上歇一会?”
“好啊。”
李晚玑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还有自己下意识回答了什么。他想挽救什么,刚抿嘴想说不必了,却被人隔着袖子抓住了手腕。
“我扶着你,免得不小心摔了。”
第一次进来这高府,似乎也是这般,阴差阳错,误打误撞。李晚玑回到他过夜的那间屋中,实在是有些坐如针毡。
太诡异了,他想,高泞是吃错什么药不是?又把他往自己府里带?他皱起眉头,搞不好是要将他监禁在此处,让他做牛做马,让他玑不停手地算各种命数。
算命?想到算命,李晚玑摸遍了全身,可怎么样也找不着先前高泞交给他的那枚玛瑙佩环。在云良阁帮手的那几日中,他中途回山上换了套干净衣裳,想来是在那时一齐留在了山上。
李晚玑仿佛能看到玛瑙发出的光正在从衣服的缝隙里透出来。
他垂头,沉沉地叹了口气,好不容易直捣虎穴,结果连自己的铜币都换不回来。
“我进来了。”屋外的人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直接推门而入。
高泞看见他时,李晚玑的手还放在胸膛上,神情有些古怪,很难不去猜想他又在脑子里演着些什么有的没的。
氛围太过一言难尽,二人沉默着对视了好一阵,李晚玑才咳嗽一声,重新坐直身子。
“不睡会吗?”先开口的是高泞,说话时一边轻柔地关上了房门,把端着的茶和面放在桌上,“厨房中午多做了一些,不睡就吃了。”
汤看着清淡,飘着些许油花,面条用的是细面,安逸地躺在碗中,顶上还卧着颗蛋,缀着些碎绿的葱花。瞧着是刚煮出来的,还冒着蒸蒸热气。被热油激过的葱香随着蒸腾的热气被送进李晚玑的鼻腔,凑巧的是他确实还未用过午膳,甚至昨夜只吃了个馒头果腹。
他目不转睛盯着那碗面,咽了咽口水,高泞便识趣地将筷子递到他手边,笑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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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即将打脸?我不说:P
(因为想吃葱油面所以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