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涂南的话太难听，太不留情面，直戳在郑祺无法不暴怒的那个点上，郑祺大概是被气得狠了，想也不想的举起刀就往涂南身上刺了过去。

“涂南……”

‘噗嗤’一声，刀子插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得让听到的人都感觉到头皮发麻，周雁北惊恐的声音回荡在这间破旧的屋子里，涂南听到周雁北的声音朝他这个方向勉励的笑了笑。

鲜血染红了涂南腹部的衣服，倒映在周雁北的眼睛里，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血色，周雁北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

“涂南……”

郑祺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垂下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让他嫉妒又厌恶的人一眼。他眼神发狠，咬着牙凶恶的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送他下黄泉。

就在郑祺准备拔出匕首再捅涂南几刀的时候，一声巨响传来，铁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踹开，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郑祺已经惨叫一声捂着手臂倒在了地上。

周雁北闻声望去，只见一行人正从门口走进来，领头的那个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枪口还冒着烟，刚刚就是他一枪打中了郑祺要去拔涂南腹部插着的那把匕首的那只手。

领头那人一身黑色西装，身后跟着的却是一行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他们抱着一把冲锋枪，表情严肃冰冷，脚步整齐划一。

郑祺带来的那几人被这阵仗吓得扔掉了身上所有的武器抱着头蹲在地上，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上前将四人全部制服住。

郑祺疼得浑身冒着冷汗，艰难的支起身体看着来人，那个领头的人走到涂南身边，郑祺终于不确定的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卫长洲？”

那人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开始检查涂南的伤势。

“还好吗？”

“你觉得呢？”涂南的声音有点虚弱，他没好气的道：“你再来晚一点，我就下黄泉了。”

“还能贫嘴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卫长洲拿出一个药瓶子倒出几粒药丸送到他嘴边，“吃吧，吃完你就安息吧。”

涂南手上都是血，无奈的张开嘴让卫长洲把药给他喂进嘴里，他把药吞下后才转头看向周雁北。

周雁北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站在一片阴影里，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小北……”

涂南的声音很低，但环境足够安静，所有人都能听见，独独周雁北像是听不见似的。

“哈哈哈哈……”整齐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到婊子，谁能及得上向北呢？不信你问他们……”郑祺转头看向不远处蹲着的几人，声音恶毒：“他们最有发言权了。”

“涂南，刀子插进腹部的感觉如何？向北死的时候胸口也插着一把刀呢，他自己捅的，哈哈哈……”

“你……”

“你少说两句，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卫长洲不悦的瞪着他：“这傻逼马上就要成为死人了，你跟他吵吵个屁啊。”

“卫长洲，你以为你们把我弄回去就完了吗？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们还真不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半个月我就会安然无事。”郑祺说得很笃定，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挑衅的看着他们又是一阵狂笑。

涂南想说什么，但他一张嘴，一口血就吐了出来，他伸手随意抹了一下，抬头看向周雁北，却见周雁北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然后他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幽冷幽冷的盯着还在狂笑不止的郑祺。

周雁北动了……

他一步一步，缓慢的朝郑祺走过去，涂南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冲向北拼命的摇头，示意他不要靠近郑祺，郑祺这个太危险了，但周雁北跟看不见似的，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着郑祺。

卫长洲带来的人忙着把那几个歹徒架出去，只有他看着郑祺，他顺着涂南的目光看去，然后很快收回目光，还安慰涂南说：“放心，有我在。”

周雁北已经越过卫长洲在郑祺的身边蹲下，郑祺挑衅的半躺在地上，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对向北怎么死的很感兴趣是吗？”

周雁北的声音很轻，很淡，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郑祺没放在眼里，卫长洲也没放在眼里，但涂南却感觉到心惊肉跳。

“当然，那是我最得意的杰作。”郑祺狞笑着说道。

“他就是这么死的……”

话音未落，只听见‘噗嗤’的一声响，郑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周雁北，那双总是带着恶意看人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你……”郑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他胸口上插着一把折叠刀，握着刀柄的是一只瘦弱白皙的手，血液已经汩汩的流了出来，那只白净的手上早已经沾满了鲜血，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溢了出来，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