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4)
叶存山读过书,身上没什么读书人的斯文气,要云程来说,那还是江湖气更重一些,看着豪爽利落。
他抱拳道谢,笑意爽朗:“回头一定登门拜谢!”
连着三句说完,河岸边连小声议论都没了,一时安静得吓人。
借钱这事,当时村里很多人去云仁义家看热闹,人命关天的事,云程那时也求着村里人,没一个搭把手,怕他还不上。
差事更不用提,这年头地里刨食辛苦,能在县城找到差事,谁还介绍给外人,自家人都要抢的。
他们没讨着好,自然对着叶存山一顿夸。
夸人倒是真心实意的,还带了几分酸气。
毕竟叶存山救过云父又救过云程,给过钱不说,现在还亲自带人去县里找活儿干,这在他们看来,已经不是好心肠了,简直活佛下凡!
云程也走到了叶存山旁边,这次终于将伞撑在了他头顶,道了声谢,脸上还有些许尴尬。
原来那声嘱咐是为他,倒是他把人想窄了。
叶存山侧目看他。
云程孕痣在右眼眼尾,从眼皮上往外拖出一抹红线,直入鬓角,眨眨眼,那红线似流水,直流进人心里。
叶存山移开视线,接过伞,“走吧。”
云程抿起唇,压着唇角笑意,步伐轻快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河边的议论就变了个风向。
“程哥儿是个可怜的,难得遇见个好人。”
“叶存山这人真没话说,人够仗义,说话也大方。”
“什么仗义,也没见他帮别人。云程什么模样你们看不见啊?谁知道叶存山是不是也惦记呢。”
云程的娘亲是云父从河里捞上来的,云父娶不起媳妇,两个人将就着过。
以前就有些歪话,说这人美得太过,指定是花船上落水的。
后来人死了,这些话消停了一阵,随着云程长大长开,这种话自然又冒了头。
原身性格内向怯懦,没个朋友,一直不懂。
等到十三四岁,开始被流氓缠上,才从那些不三不四的下流字眼里理解了花船的意思,知道他们骂娘亲,也看不起自己。
喜欢云程外貌的人很多,却因为这个传言,上门提亲的没几个正经人。
不然云父早早操持亲事,家里也松快些。
村里藏不住新鲜事儿,很快有人去叶家说小话。
叶存山有个后娘,叫陈金花。
陈金花前头的男人是李猎户,男人死后,她带着闺女住山脚下,日子不好过。
上门说亲的也都是冲着她闺女来的,都说有个黄花大闺女在,她是别想再嫁好人家了。
陈金花憋了好大一口气。
都说二嫁不穿红,她嫁进叶家后,硬是得了一身桃粉嫁衣。
扯布加缝制,整好三两银子,村里独一份儿。
她进门没一年,就把叶存山分了出去。
地是一块没有,房子还是前头男人留下的破屋。
前脚说家里穷供不起书生,地方小落不了八双脚,后脚闺女也热热闹闹的嫁人了。
村里谁看了不摇头。
这会儿刘婶上门说的就是挑拨话。
传到陈金花耳朵边,也变了味儿。
“诶,金花,听说你把程哥儿说给你大儿子了?程哥儿家里没人,是不用收聘礼钱了,可是人家爹刚死,不兴办喜事啊……”
陈金花抬手打断刘婶的话,“什么?”
刘婶挤眉弄眼:“还想藏着啊?早上存山都带程哥儿去县里买东西了。真要回来操办了,人家还得说你这后娘没有教好。”
陈金花问:“程哥儿,是那个云程?”
得了准话,她放下手里活计,寒着张脸,就去云仁义家找人说道。
另一头。
云程跟叶存山搭上了牛车。
静河村里,叶姓是大姓,村里人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
现在赶车去县里的也是叶存山家的一个族叔,路上有一阵客套。
等他俩聊完闲,云程才跟叶存山说上话。
“我昨天把田地卖给了村里,你要种吗?村长说给我留几天,后悔了可以再买回来。”
叶存山如果不要,云程就不买回来了。
他不会种地,原身是很土生土长的哥儿体力,早产儿体弱,加上营养不良,十六岁看起来也跟初中生一样,小豆芽一根。
即使愿意学种地,也种不出来多少粮食,交完税,一年到头全白给。
叶存山看得出云程的心思,一觉睡醒后,他更坚定地要赖在自己身边了。
原因他也知道,昨晚没狠心欺负人,也没强行赶人走,可不顺杆儿爬。
“先留着吧,农闲没多少活干。”
来年再考虑不迟。
云程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松动的意思,心里也放松了些。
他把怀里那兜碎银掏出来递给叶存山,“你收着,我待会儿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