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爱妃只想吃瓜(359)
遣走旁人,合上殿门,太后叹了口气,终于道,“哀家知道,陛下或许已听到了关于先帝之死的风声。与其让别人告诉你,不妨叫哀家自己来说。”
宇文澜道,“母后其实不必说……”
然话未说完,却见太后摇了摇头,道,“不,这件事情哀家从未想过要隐瞒,如今既然已经开了头,索性就说出来吧,拖得长,哀家未必会好过。”
宇文澜闻言沉默了一下,只好颔首道,“母后请讲。”
太后便理了理思绪,道,“当年先帝被这白鹤妖道所哄骗,一心想追求长生不老之道,浑然不利民生疾苦,哀家与朝中大臣们不是没有劝过,但都没有用。先帝不顾江山社稷,也就罢了,哀家替他扛着,但直到有一日,那妖道竟然劝先帝以紫河车炼丹,而他竟然也应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紫河车?更何况炼丹需求极大,那妖道便用了最为恶毒的法子,那段时日,京城附近天天有孕妇小产,那可都是一条条的人命,是百姓的命啊!”
话到此处,太后已经激动起来,双目忍不住闪起了泪光道,“但先帝他竟然充耳不闻。不仅听之任之,且还故意放纵,不叫锦衣卫去查,分明就是那妖道的帮凶,简直妄为君王!”
“哀家也是母亲,失去过自己的骨肉,明白那些孕妇们的痛楚,哀家更是大梁的的皇后,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此事发生,不去管?可是任哀家如何劝说,先帝都不为所动,可哀家却还要维护他的名声,不能叫朝臣百姓们知晓,令宇文氏的江山动摇。”
话到此处,太后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又看向宇文澜道,“所幸那是陛下已经长大成人了,陛下有君王的责任感,有仁心,堪当大任,所以哀家便动手了,以他一人之死,换取百姓们的安稳。事到如今,哀家唯一后悔的事,便是当初叫这妖道跑了,这些年又害死这么多条人命。”
话音落下,宇文澜急忙道,“不,此事不怪母后,母后已经仁至义尽,您并没有做错。”
太后却摇头道,“陛下不必如此,自打当初哀家做下此事,便知道会有这一日,哀家根本没有打算要隐瞒脱罪,只是想等江山稳固再向陛下交代实情罢了。”
宇文澜却又摇头道,“不,是他死有余辜,您并没有罪。”
——他是百姓仰仗的君王,如今也已经是个父亲,即将迎来自己的孩子。
无论是何身份,他都无法忍受有人残害那样无辜的小生命。
所以就算此时听太后口中听到实情,他的决定也不会有半分动摇。
所以他又道,“王侯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先帝乃是为人君者,利用皇权作恶,更是罪加一等。所以这根本不怪母后。”
话音落下,却见太后看着他道,“陛下能对哀家如此,哀家当初也没有白养你。”
说着却又叹道,“可当初……哀家还曾想过要养那辽东王的孩子。”
宇文澜忙又道,“不,便是那时,母后也没做错什么。到底是朕不够坦诚,叫母后操心了。”
说来说去,那些误会还不是先帝与那妖道做的?
罢了,他只能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太后便又颔了颔首,“好,不提也罢。如今一切都好,尤其陛下如今每每都能洞察先机,叫哀家甚是欣慰。”
然而紧接着,她却又将话音一转,道,“可这毕竟是弑君之罪,今日那妖道说出之时,旁边人都听见了。”
宇文澜忙又道,“他们不会乱说的,若母后担心,朕可以……”
“不必如此。”
太后忙摆手道,“他们对陛下一片忠心,何苦为了哀家再去残害无辜?那样的话,旁人也会对陛下寒心的,陛下要永远记得先帝的教训。”
说着又叹道,“人固有一死,哀家已经活够了。”
不……
然而没等宇文澜说出口,却听吱嘎一声,殿门一下被人从外头推开,燕姝从外头踏了进来,口中还喊着,“不,不要!”
不过须臾之间,便已经急匆匆来到了二人面前。
这叫太后一顿,宇文澜也是一脸意外。
然没等二人问什么,却见她已经淌着泪水跪到了面前,哭道,“请陛下不要迁怒太后,这都是先帝罪有应得,太后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太后不只是为了天下百姓,也是为了您啊,不然当初叫先帝继续被那妖道迷惑下去,不知还会做出什么泯灭天良之事,甚至极有可能,连皇位都不是您的……”
这话一出,却见太后一脸惊讶道,“宜妃你,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宇文澜则想张口说话,然还没等出声,却见燕姝又对他哭道,“娘娘从前过得太苦了,您不可以对娘娘如此残忍!娘娘虽不是陛下的生身之母,但这么多年的养育,还辛辛苦苦将陛下扶上皇位,早已是天恩了!陛下可知,当初您为何在西北打完仗要回到京城之时才听到先帝病危的消息?那是因为太后娘娘要确保您回到京城顺利继位,不会再有祸端!可以说太后娘娘的每一步都是为了您,为了天下谋划,您如今怎么能如此对娘娘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