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番外(21)
见他神色有异,段栖迟皱起眉头,“沈敬,住手。”
沈敬却不明白,“王爷,这又何妨?您又不是不知道,嵇首辅能打得很!”
嵇雪眠压压血气,却哑声道:“你我比剑,十回定胜负。”
十回已经是极限了,嵇雪眠无路可退,心道沈敬这个得寸进尺的,成心刁难他,如果不小心输了,被沈敬按在地上嘲笑,简直不可想象。
嵇雪眠不再考虑,随手/拔/出身边一名将士的腰间佩剑,牢牢握在掌中,立于身侧,尖锋垂指沙场。
他杀意骤升,欺霜赛雪的脸庞布上森寒,倨傲的凤眸却是在隐隐约约嘲笑沈敬的不自量力。
这是明晃晃的瞧不起,沈敬肯定看出来了。
“得罪了。”嵇雪眠率先出手,一道剑芒闪过。
沈敬不甘示弱,脚尖踩住枪/杆一挑,长/枪平地崩起,沈敬抬手,一手牢牢握住,枪/尖指向嵇雪眠的肩头。
一个长剑带风,一个枪花锋锐,嵇雪眠两腿又酸又乏力,亦是不肯示弱,全无退缩避让之色。
只是如他所料,几次持不稳剑,差点就要双膝跪倒在地。
为了不当场出丑,嵇雪眠暗暗掰了掰自己的小手指,锐利的疼痛让他马上清醒。
众将士们摇着手臂,高声呐喊,热情快要冲破云霄。
嵇雪眠的眼珠子幽深如同墨池,被这热气一挑,全身的冷情就像是被点燃了火苗,连那点不足为道的异样和疼痛都被他忽视了。
他手脚发/热,浑身血液好像都在倒流。
在朝堂,他是首辅、是帝师、是帝王身侧文官之首。
京城风雨欲来,他时时刻刻都在战战兢兢。
自从到了这朝廷耳目难以触及的南疆,嵇雪眠重新握起剑来,竟然觉得空前的意气风发。
他欣然将握笔那般的风雅全部抛弃,打了个尽兴。
只不过……
嵇雪眠狠了狠心,克服身/体上难以启齿的耻/辱,出手招式看起来很是迅速。
印象里,沈敬于武义很是精通,嵇雪眠怒急之时,也曾和他打过。
宫廷秘闻,嵇家幼子和沈家世子的招式相似,都是不见血不罢手,就连当时的小太子,都怕着这两个不要命的活阎王。
他们俩从太阳中天打到轻云蔽日,沈敬与嵇雪眠平分秋色,最终还是嵇雪眠长剑一指沈敬喉咙。
嵇雪眠顿住手,极有分寸地离那命门只有半寸之遥,“认输了吗?”
一番动作下来,嵇雪眠脚底发虚。
他快要撑不住了,莫名觉得,衣衫的某一处,湿了一大块。
也许是错觉,嵇雪眠忍下不安。
沈敬的长/枪倒地,却支着虎牙乐道,“大人,得罪了。”
嵇雪眠一低头,沈敬的手正要抓住他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横伸过来抓住沈敬的手,“嵇大人,想赢吗?我帮你揍他。”
嵇雪眠骤然抬头,正对上段栖迟那张称得上是俊美无俦的脸。
段栖迟的神情看起来却不是那么愉悦,他几乎是明晃晃地把不满写在脸上,把沈敬踹到一边去。
“嵇首辅辛苦了,拖着这副病身子,还能把沈敬揍趴下,沈敬,你去领罚。”
沈敬像是被骂了一顿,他看向嵇雪眠,嵇雪眠的唇色倒是红润,面上却是白到失色,整个人病气恹恹的,如果忽略他出手如电的拳脚功夫,说他是大病初愈也不为过。
没等到嵇雪眠的回答,段栖迟便低哑着嗓音,先问道,“大人,哪里不舒服了吗?”
嵇雪眠一见这他的脸,满脑子不受控制,总能想起昨夜里他欺身着自己的回忆。
看了他足有几息的时间,荒唐行径的记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嵇雪眠面红耳热,耳朵发烫,收剑,冷声道:“没有。”
段栖迟冲他伸出手来,想要抓住他的袖子:“让我看看你的手。”
嵇雪眠难得没在乎身份,众目睽睽之下甩开了他,定了定神,状若无事道:“区区比试而已,王爷想赢,自然能赢,也不必费心帮臣下。”
宽大的袖子下,嵇雪眠不动声色推开段栖迟的手。
段栖迟被拒绝,也不恼,同样低声到只有身边的几个人能听见,“雪眠,你这又是何苦?”
能听见的几个人,沈敬,林渊,几个将军,全都傻眼了。
沈敬一脸难以置信,不敢出声,随侍将军们彼此看看,也是摸不着脑袋,唯独林渊,寻思到了一点点端倪。
林渊思虑再三,决定不去问他家王爷最宝贝的那枚玉扳指去哪了,又为什么叫嵇首辅雪眠。
嵇雪眠只是垂下眼眸,道:“王爷不用把臣当成娇弱的女子,至于臣的手,过几天就好了。”
段栖迟“啧”了一声,轻轻皱起了眉头,黑眸里看似被拒绝的不悦,略微俯身凑近嵇雪眠,悄声道:“大人再要倔强不听劝,我可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