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番外(187)

作者:铜炉添香

宣沃突然低声道:“三哥……再陪我喝点……”

段栖迟酒量好,也架不住这么劝,轻轻摇头,“不喝了。”

宣沃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特别会劝酒,见段栖迟不喝,就给他倒:“这么多年,父皇待你不好,做弟弟的替他补上。”

段栖迟若有所思,没说话,也没拒绝。

宣沃接着絮絮叨叨的:“三哥,你不知道,朕才回来多一会儿啊?右丞他们那些个老头子就找上门来,非说让你去守边关,朕哪舍得啊?”

段栖迟闻言,微微抬眸,隐约有些笑意的眼神盯着他看,这份沉默,让宣沃看着浑身发毛。

段栖迟嘴唇轻启,刚想说点什么,余光瞥到嵇雪眠站在那,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顿。

然后他“不小心”地摔了酒杯,扶着额头,看起来醉到听不清人话了。

嵇雪眠站在不远处,抱起双臂,心里明白了一二。

人心太复杂了。

嵇雪眠看不懂。

为什么宣沃这么短的时间,就倒戈给了宣懿?

所以果然还是一条裤子穿到大的亲兄弟更亲吗?

嵇雪眠摇摇头,凑过去,劫过段栖迟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

段栖迟这才“愣愣的”抬头,一脸被欺负了的样子。

“你来了……”

嵇雪眠有理由怀疑,要是宣沃不在这,段栖迟一定会抱着他特别委屈的说一堆话。

说什么宣沃白眼狼,为了江山社稷不认救命恩人。

说什么宣懿那个不要脸的玩反间计,引他们俩去龙骨庙,救了宣沃,让宣沃反咬他俩一口。

说他俩一条心的兄弟打配合,准备坑死摄政王。

至于为什么段栖迟没有当场发飙,把宣沃一巴掌拍地上。

可能是因为嵇雪眠来了吧。

这人一惯有两副面孔呢。

宣沃却是愣了,“老、老师……”

嵇雪眠淡淡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皇上,这杯敬你。”

“你长大了,不再需要臣了。”嵇雪眠想了想,“臣很欣慰。”

宣沃解释:“我……我只想暂时把摄政王调离京城,避避风头……”

嵇雪眠点头:“臣理解,也同意你的想法。还有吗?”

宣沃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认为自己没错,为了皇位,又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难不成像摄政王一样,一再忍让,退无可退,面临如今四面楚歌的局面,又怪的了谁?

要怪,就怪他爱上了自己的老师,他此生最不该对其心软的人。

因为帝师的一再阻拦,摄政王几次对唾手可得的皇位放手,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实在是愚。

宣沃、宣懿和他一样,同是先皇的孩子,差距却那么大,大到成了一个鸿沟,摄政王看似根本无法逾越。

这道鸿沟的名字很简单,就叫情。

思及此处,宣沃不太理解地看了一眼段栖迟,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还是认为宣懿说的对,儿女情长,不堪大用。

振国兴邦,才是正道。

段栖迟喝多了,浑然不觉宣沃怎么想他的。

尽管在宣沃心里,摄政王已经变成了沉溺情|爱,不堪大用的人。

嵇雪眠不知道段栖迟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宣沃灌了这么多酒。

除非他没醉,他装的。

他想套宣沃的真心话。

嵇雪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本来刚想同情他一下来着的。

摄政王要是不藏八百个心眼子,他都不姓段。

段栖迟仗着喝的有那么一点点醉,直往嵇雪眠身上靠,晃晃悠悠的站不稳,放肆地搂着嵇雪眠的腰,“司伶……”

宣沃听这称呼,右眼皮直蹦。

这么亲密的叫法,显然叫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宣沃只是对段栖迟和嵇雪眠少年时在国子监同读过这事有点印象,具体的他并不了解。

因此,宣沃眼睁睁看着嵇雪眠就那么让段栖迟搂着,眉宇间极尽纵容。

嵇雪眠回身,略拱了拱手:“皇上,臣便先告退了。”

宣沃近乎绝望地喊了一声:“老师,您要抛弃我吗?”

嵇雪眠脚步一停,段栖迟走的迫不及待,已经推开了门,耐心地等着他。

嵇雪眠没回头,淡淡说道:“做老师的永远不会放弃学生,只要皇上还当臣是老师,臣就不会离开。”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帮朕,还是帮摄政王?”

段栖迟虽然喝多了,却也听清了,他只是眼含笑意,温情脉脉地看着嵇雪眠,似乎对嵇雪眠回答任何一种说辞,他都甘之如饴地接受。

宣沃何曾见过摄政王这副情深意长的模样,当即有些发狠地眯了眯眼。

宣沃从始至终搞不清楚自己输了什么。

凭什么让嵇雪眠这么帮他,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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