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前朝首辅(125)
调侃完,也就真的如他回答的那般,不再询问,转而叙起旧来。
……
平江冬日不常有雪,今年却薄薄的铺了一层,姑娘的绣鞋踩在地上,踏出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自年夜之后,璨如便没再见过他,仿佛那晚灯火下的细致温柔的男子,只是她一个恍惚的梦而已。
她依旧每日来酒楼逛逛,有时也帮絮儿算算账,不过总是被嫌弃帮倒忙罢了。张元殷倒是来过一次,鼓着气问她那天为什么扔下他就走了,害他在街市上寻了这么久。
璨如心里发虚,自然点了一桌好酒好菜给他赔罪,哄了许久,才算把这片儿翻过去。
“林姐姐,你下次不能再丢下我了。”他喝醉了,困意袭上来,差点儿磕桌子上,璨如给他托住脑袋,轻声问:“你要不要去雅间里睡。”
谁料他不乐意,非要趴桌子上,脸轻轻蹭着她的胳膊,“林姐姐,我昨天梦见你了……”
她神情未变,随口问道:“哦?梦见我什么了?”
“我梦见那天在街市上,我把你弄丢了……然后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你说,你害怕。”他眼睛闭着,头枕在她胳膊上,不甚清醒,却还是记着要回她的话。
闻言,她的手轻颤了一下,又转而抚上了他的背,给他轻轻拍着。
璨如对张元殷,一直都很纵容。
她长的漂亮,平江风气开放,也不乏有男子追求,可她每次都是抱着三分淡漠三分疏离的态度,从不曾真的对谁有过真心。
只有张元殷,这个目光澄澈清亮的少年,她说什么都傻乎乎地信,让人不忍心赶他。
璨如笑了一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喃喃自语道:“我若是丢了,你便再找一个温柔可亲的大姐姐,不就好了么。”
可惜他此刻已经睡沉了,听不见她说的话,不然,必定第一时间跳起来反驳她。
下午,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上,若不是想等絮儿一起走,她指定已经趴着睡着了。
璨如头一点一点的,眼睛半睁半阖,非常敷衍的翻着账册,直到柜台一声轻响,她才艰难地抬起头。
“这般困么?”他笑了一声,如春风拂过心底,泛起丝丝涟漪。
他就像那天晚上一样,出现地突然,璨如的睡意一下子就没了,直起身道:“是啊,你把我吵醒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没有睡醒的松软,让人很想摸一摸她的脑袋。
“对不住,是我考虑不周。”他认真地给她道歉,又补充道:“这几日去拜访了张选恪大人,故而没有来见你,不料今日来的不是时候。”
他说话不紧不慢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璨如却觉得他这话说的很奇怪,像是在特意与她解释行迹一般。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她委婉地提醒道
那人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她虽然说的是场面话,可心底却闪现出一缕微妙的情绪,细心品啧,竟是有些愉悦。只是这份愉悦从何而来,她好像也不是很清楚。
璨如没有傻乎乎地问他来找自己干什么,而是径直带他上了楼,“去年我闲得慌,专程去乡下采了些茉莉花,做成了花茶,我泡给你尝尝。”
两人相对而坐
璨如躬身倒茶,许是凑的近了些,那人身上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她鼻尖,是一种很清爽的味道。
是她会喜欢的那种
姑娘目光微低
“房嘉言……”她开口
那人轻啜着茶,抬眸看她。“嗯?”
“明天我泡碧螺春,你来吗?”她唇畔含笑,直接问道。
他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仿佛只是友人之间一个普通的邀请。
“自然,那便有劳娘子。”
那天,两人竟然就真的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下午,她继续看那烦得要死的账本,房嘉言便在一旁陪着她看,偶尔帮她挑出些错处。
其实仔细回想,她哪里是邀他去喝什么劳什子的碧螺春,只是亲自为他找了个借口而已。
一个去寻她的借口
……
年假很快就过去了,房嘉言开始忙碌起来,自然不能如往常那般经常到明月楼去,只是隔三差五地去酒楼里坐坐。
近日天气有些潮,璨如想起匣子里的那片枫叶,怕给放坏了,便想着去外边儿店里看看有没有能隔潮的匣子。
好歹在一个玉器楼里寻着了
那是老板用来放金簪玉镯等物的,他得知那盒子被她买来放片树叶子,顿时一脸痛心。
“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冤家,给我寄一片这么金贵的叶子,害得我还要想法子保护好了。”她嘟囔道
彼时,房嘉言正站在酒楼窗口往下探,听她抱怨,顿时心虚了起来,开口道:“这……是他太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