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的斗争(69)
围剿黑狐?
陆浅葱暗自冷笑一声,果然善恶终有报。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待人群疏散后,陆浅葱这才从树后转出来,朝自家的酒肆走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擦过街巷的转角处时,巷子的阴影里正坐着一个精疲力竭。浑身是血的黑衣人。
陆浅葱永远不会知道,今夜有人买通了刺客来杀她,而他替她扫除了障碍,使得她躲过了一劫。见到她一无所知的与自己错身而过,又平安无事的走远,黑衣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用鲜血浸透的手摘下面上罩着的狐狸面具,露出一张俊朗而苍白的脸来。
他用乌鞘宝剑撑着身子,疲惫的望着窄窄的巷子上那一线逼仄的夜空。
☆、第34章 黑狐三
陆浅葱回到酒肆时便发现了不对劲,酒香味太浓了,简直像是把十几坛好酒全撒在了地上。
还有,她记得自己出门时明明锁了大门,而此时的门却是半掩着的,锁和链子被砍成两半掉在地上,陆浅葱蹲下身捡起损坏的门锁一看,登时心里一咯噔:切面整齐,显然是被刀剑之内的利器斩断的,普通人绝不可能有这般身手。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盗贼入室?
她心里一慌,一把推开门跑了进去,只见屋内黑咕隆咚的一片,刺鼻的酒香扑面而来,所到之处尽是坛子和桌椅的碎片,哪怕屋内没有点灯,她也能想象出这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浩劫。
酒肆损坏如此之严重,不是抢劫便是有人存心报复!
陆浅葱又急又气,摸黑四处寻找油灯,想要点灯查看一番店内的损失。谁知才刚从地上捡起油灯,便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她双手紧攥着油灯,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逆着夜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不到一丈的地方。陆浅葱本就犹如惊弓之鸟,一时间又惊又惧,以为贼人去而复返,当即吓得大叫一声,胡乱将油灯朝他砸过去,趁机夺门而出。
“陆浅葱。”那个黑影终于有了反应,唤她:“是我。”
是赵徵的声音。陆浅葱惊惧至极,又被他冷不丁吓了一跳,情绪剧烈波动下难掩怒气,扶着门框颤声道:“你是想吓死人吗!”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显然是骇得不轻。
赵徵一声不吭的走过来,捡起脚边咕噜噜滚动的油灯放在桌上,片刻后,一豆烛火颤巍巍的点燃,昏黄的灯光照亮满室狼藉。陆浅葱看到满屋子都是碎片,柜台后的酒坛被砸了十之*,桌椅墙壁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凿痕,不禁心中气愤万分。
她伸指摸了摸墙上的凿痕,又从地上捡起两只飞镖,眉头不由自主的蹙了起来:这场面与其说是抢劫,不如说是两派人在进行生死决斗!
“这些都是被剑气所伤。”赵徵沉默着开口,“有刺客想杀你,却被别人阻止,双方就地打了起来。”
顿了顿,他抬起淡漠的眼来:“还好你当时并不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杀我?”陆浅葱敏锐的捕捉到了重点,霍地起身,怀疑的看着赵徵:“又是你做的?”
被她这般质问,赵徵的眸中闪过一瞬的茫然,接着,这点茫然便化成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他落寞的垂下眼,嘴角将笑不笑的一勾,嘲道:“我若要杀你,还在这同你废话什么。”
说的也在理。
陆浅葱在屋内焦躁的踱步,又转身看着赵徵,戒备道:“那你来这做什么?”她上下扫视了赵徵一眼,只见他早已脱了粗布衣裳,系着上等的黑狐裘披风,整个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贵气,陆浅葱冷笑一声:“看样子,你已经和永宁郡主见过面了吧。”
赵徵没有否认,淡漠的眸中满是复杂的情愫,他问陆浅葱:“是你给她送的信?”
陆浅葱不置可否,反问道:“你是何时恢复的记忆?”
赵徵沉默片刻,说:“除夕那日。”
陆浅葱嘴角一动,心想果然。赵徵半月之前就想起了一切,却不知为何选择了装疯卖傻,继续留在她身边……她以为是她用虚情假意骗了赵徵,却不料赵徵也是在装疯卖傻的骗自己。
谁进了谁的局,谁又入了谁的套?
见她久久沉默不语,赵徵以为她生气了,喉结几番滚动,生硬而别扭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那个时候,我……”
他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会。”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陆浅葱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一旦发现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便好以此为理由杀了我?”
赵徵本就是个不善言辞、没有耐心的男人,见陆浅葱三番五次曲解自己的意思,他隐隐有些动怒,唇线抿了抿,方艰涩道:“陆浅葱,你不必防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