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爷的斗争(24)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好半响才陆陆续续的散去。
陆浅葱刚要转身回店,却见一人从背后绕过来,挡在陆浅葱前面道:“陆小娘子,你的酒有我的一份么?”
来者正是前些日子帮她修补房顶的泥瓦匠,宋忠。
此时街巷中的人烟稀少,宋忠抱臂站在陆浅葱面前,与她隔得非常近,眼神令人十分不舒服。
陆浅葱向来不喜与人亲近,更何况是这样过于殷勤的男人,但来者都是客,她也不好拒绝。
陆浅葱后退一步,竭力保持礼貌:“请稍等片刻。”
说罢,她绕过宋忠走进店中的内间,去酒窖取酒。谁知一回头,便看见宋忠也悄悄的跟进来了,正倚在门口朝她暧-昧的笑。他生得黑且瘦,一笑便显出几分猥-琐的气质来。
谁让他进门了?居然还不知廉耻的跑到内间来,这便有些过分了!
陆浅葱没由来涌上一股怒火,嘴角的笑意荡然无存,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她生硬道:“请你在大堂外等!”
或许是四下无人的缘故,或许是欺负她是一个弱女子,那宋忠不退反进,撕破忠厚的假象,惫赖一笑:“小娘子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浅葱冷冷的看着他:“拿上酒,出去!”
宋忠死皮赖脸:“别这样,咱们不如坐下来说说心里话。小娘子一个人出门闯荡,一定很累吧,很想有个男人依靠吧?”
“我没什么和你说的。而且我听说,你已是有妇之夫,令夫人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你背着她胡来,不怕遭天谴么?”陆浅葱冷笑,“你再前进一步,我可要叫人来了!”
宋忠不以为意的笑笑:“你叫,你敢叫么?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声誉不要了?不如你我二人好好聊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叫人看见了多不好。况且你一个抛头露面卖酒的,装什么正经姑娘?还不如跟了我,什么也不用做,也能吃喝不愁……”
陆浅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摸到一把削竹筒的尖刀,语气不善道:“滚!”
“……”宋忠脸色一僵,气急败坏道:“好,我滚!”
走到门口,他又笑道:“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何时想通了,尽管来找我!”
陆浅葱转过身,连多看他一眼都嫌脏。呵,这个宋忠的脸皮怕是厚得能跟赵徵一拼了。
将竹筒放到一边,陆浅葱疲惫的坐在吱呀作响的长凳上,手撑在桌子上,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正烦闷着,门口又走进来一人。陆浅葱以为是宋忠去而复返,当即寒声道:“你又来作甚!”
门口那人‘咦’了一声,接着,一个清朗熟悉的嗓音传来:“谁欺负你啦,这么大火气。我只是听说这儿有免费的酒,难不成是谣言?”
陆浅葱立刻起身,回头一看,只见门口那人一袭白衣长身而立,乌发黑眸,嘴角微翘,挂着一泓自信洒脱的笑意。他光是站在那,就仿佛萧瑟的秋日都变成了暖春,焕然生机。
此人正是江之鲤。
陆浅葱又惊又喜,脱口而出:“江叔叔。”
“……”
江之鲤嘴角抽了抽,说:“你就不能正常些么?”
“江公子。”陆浅葱莞尔:“进来坐,我给你盛酒去!”
江之鲤按着腰间的乌鞘长剑,施悠悠的进了门,陆浅葱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少年。
一个少年年纪稍大,穿着青灰色的短打衫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温和讨喜;而另一个年纪还很小,约莫不过九、十岁,虽然长得跟瓷娃娃似的白净可爱,但小脸绷得紧紧的,好像不爱与人亲近。
“这两位是?”陆浅葱询问的看着江之鲤。
“他们是我儿子。”江之鲤指了指他们:“大儿子旧林,小儿子故渊。”
陆浅葱吓得手一抖,惊恐的看了看两少年,又看了看江之鲤……这得多少岁就娶妻生子?
江之鲤哈哈大笑。
陆浅葱知道自己被骗了。
那个叫旧林的少年微笑着解释道:“我们是孤儿,是师父将我们养大的。”
陆浅葱取了两小坛酒,放到江之鲤面前的桌上,也笑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你家师父给你们取了个好名字。”
江之鲤很受用,旧林则羞涩的笑了笑。
而那个藕人儿白净的小徒弟一声不吭,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打量着陆浅葱,见到她的视线转过来,故渊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忙缩到师兄的身后去了。
陆浅葱抱了一只装着糯米甜酒的小坛子过来,蹲下身看着故渊,笑道:“小故渊,你总是盯着我做什么?”
故渊将脸埋在师兄的背上,只露出红红的耳尖,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了句:“你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