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293)

南河想了想,对上辛翳真心求问的眼神,半晌道:“或许晋国与魏国之间既有嫌隙,又有威胁。嫌隙是因为魏妘是很小的时候就嫁到晋国,基本都是淳任余养大的,对魏国感情也不深,这场联姻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再加之之前咱们攻打晋国,魏国紧邻上阳都不出手相助,后来晋国荒灾,魏国也不太肯帮忙……”

辛翳看了南河一眼,点头:“那威胁是指什么?”

南河:“很简单,如果魏国想攻下晋国,可比咱们方便太多了。他们与晋国有那么长的接壤,没有黄河天险阻隔,再加上晋国唯一的盟友秦国又在身后,想帮都帮不上,若是魏国真的有心让晋国灭国,那怕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情。”

辛翳:“我还以为晋国会想跟魏国联盟。”

南河:“怕是晋国心高气傲。数百年前晋国没被瓜分的时候,天底下莫不是晋楚两大国在争,其他小国都是附庸。如今晋国要是与魏国结盟,魏国怕是不肯让齐魏双方平等的结盟里插进来一人,晋国要结盟,不是被魏国坑……怕就是要当魏国的附庸。他们自然想着,与楚国结盟可能更有活路,隔着黄河也能防止被楚国背后捅刀。”

辛翳低下头去,手指抚了抚竹简的边缘:“是这样么……”

南河觉得自己在旁人面前演技一流,在辛翳面前却似乎要处处小心,瞻前顾后,生怕自己说多了话就暴露。

辛翳抬头:“先生怎么看?”

南河想了想:“我只是觉得晋国对未来的局势很关键,你既然不能打下他,就应该想着拉拢他。至少不要让晋国被你的敌人拉拢。”

辛翳却道:“可先生曾经亲自去过云台,有过晋楚之间的协约,却被他们率先单方面破坏。晋国在我心里并不诚信,更何况……我如今也不是对付不了魏国,只是如果有船能更便利些罢。”

南河虽然说自己想好好吹一下桌边风,但是她确实也不好在这里劝诱太多。而且辛翳一向自己很有主见。

南河道:“我也只是从你应对齐魏的角度想,是否结盟自然还在于你。不过我也只是讲了讲利弊。如果能和晋国会盟,应当能够破局,因为我们不知道齐宋那边状况如何,更不知道越国会不会有异动。”

辛翳卷好竹简,道:“……先生想让我与晋国会盟么?”

南河忽然觉得这不太像是辛翳会问出来的话。他一向很有决断,虽然听取她的意见,但在大事上如果真的与她意见不同了,也不会太听从她。

南河:“这不在于我想不想,而在于到底什么样的选择是对楚国有益的。”

辛翳:“对楚国有益……好。此事我还要与众将商议,不过我心里也大概有了些想法,先生快用饭吧。”

南河想了半天,也觉得自己确实既没有吹枕边风的那种妖妃的底气,也没有吹枕边风的口吐莲花,算了吧,要真是再想劝诱楚国结盟,就在晋国的文书里,把条件开的更好一些。

而且辛翳的态度也很理智,并不因为被抢下上阳而激起报复之心,应该到时候也能做出合适的决定。

他用了饭还要看军报,南河也离他不远,拿了几串牍板,就坐在一旁,对灯读了会儿书,就当是陪着赶作业的孩子。辛翳却坐不住,一会儿躺下一会儿起来,一会儿挠挠这儿,一会儿脚搭在桌子上了。

南河忍了半天,转眼:“怎么了你?”又跟个多动症儿童似的。

辛翳哼哼了两声,爬起来,往水盆那边走去,一拽自己后衣领就开始弯腰脱衣裳,他也就往屏风后撤了半步,挡住小半边身子:“没事儿。先生看书就是了。天热了,我又一路奔过来,好几天都没停脚了,就擦擦。你别回头了,回头又要骂我天天没个正形了。”

南河:说晚了。她已经回头了。

她已经瞧见辛翳还有淡淡伤痕的后腰,他弯着腰在那儿把铜盆里的帕子拎出来,擦了擦脖子,大概是水很凉,还算舒服,他喟叹一声。

卧槽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她赶巧还是辛翳这小子真爱干净,感觉他不是在洗澡就是刚洗完澡,不是露肉就是准备露肉!

虽然南河的理智告诉她,辛翳这些日子估计一路奔波不能安顿,他早就想擦洗,憋得不行了……

但南河总觉得这场面简直犹如富婆开泳池派对邀请来的男模在举手投足之间撩水脱衣用年轻的荷尔蒙向坐在高高露台上阅尽千帆的富婆拼命进攻——

日了。不能再想了,刚刚还满脑子正事儿,怎么一想又想歪了。

辛翳喊了一句:“先生别过来啊!”

南河:“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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