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亲友团宠上天(167)
再看少年,从捏碎孔雀的尖喙到拿它当糍粑捶,全程轻松写意,不见一丝勉强,哪个更像反派……咳咳,孰强孰弱,自然是一目了然。
鱼头女看看地上的「肉饼」,再看看「肉饼」后站着的少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提着灯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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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不料刚走出一步,鱼头女便听到少年轻描淡写的制止。
虽不带丝毫情绪,却令她浑身颤栗,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先、先生……”
鱼头女缓缓回过身,正好瞧见少年像拎鸡一样拎起那只蔫了吧唧的孔雀晃了晃,心头一阵发颤,忍不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来都来了,别着急走啊。”少年掀起长睫,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澈皎洁,像明镜一样映出鱼头女的面貌,“我刚才不让你们进来,你们宁愿拆房子也要进。现在房子拆干净了,见势不妙就要跑?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呃……”如果能重来,鱼头女情愿把脑袋剁了也绝不会听从孔雀的吩咐。毕竟得罪孔雀还能痛快一死,得罪面前这位类人生物可是要被按着捶成饼的!
鱼头女在肚子里把孔雀骂了几百遍,面上则努力咧开鱼嘴,堆起讨好的笑容:“先生莫怪,小女子亦是受孔雀大人胁迫,不得已上门搅扰先生清静。还望先生大发慈悲,看在小女子是初犯的份上,饶我这一回!”
说罢,她向少年盈盈拜下。
“初犯?不对吧。我看你之前敲门编借口借住的举动很熟练啊。”
少年不为所动,随手在半空一抓,便有浓郁灵气汇入他掌心化为绳索,被他用来捆住那只还没缓过神来的孔雀。
他这一手看得在场所有清醒的存在都是一愣。
鱼头女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咬咬牙,索性实话实说:“这……请先生明察,小女子虽不得已为孔雀大人行此引诱之事,但手上从未沾过鲜血。”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同样是极大的恶行。”
少年轻哼一声,神情不辨喜怒,但声音落在鱼头女耳中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叫她腿一软跪倒在地。
她跪在少年跟前,双手捂脸喊冤:“先生!小女子与孔雀大人并非人族,虽然常于夜半时分找上落单之人掠夺其命力修行,却从不害他们性命!比起那些动辄造杀一方的灵兽,实在罪不至死啊!”
说着,鱼头女潸然泪下。
她哭了,少年笑了。
“你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人族的盗窃行为,会因为窃贼只偷了一条鱼干便不算偷吗?命力乃人族生命之本源,一旦被外力掠夺,无论数量多寡,都会对其身体健康造成严重影响,甚至可以害病暴毙而亡。你们罪不至死,他们就活该送命?”
说罢,少年面无表情地提着绳索的一端用力甩动,把捆得严实的孔雀转得像个在半空飞舞的陀螺。
鱼头女无话反驳,怔怔地看了少年半晌方低下头去,眼中流露出几分真情实感的悲戚:“可是……万类相竞,天意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洪荒初开,如一盘经纬纵横的棋局,所有种族都是棋盘上的落子,彼此厮杀争斗,抢夺有限的资源以使族群延续,残酷而又真实。
少年这时反应过来,他站在人族立场指责鱼头女固然无错,但对鱼头女和孔雀这类非人生灵而言,它们的作为同样合情合理,甚至它们比起他见过的那头「烛龙」还要温和得多。
实际上,大家都是被竞争规则推着走的棋子罢了。
沉默片刻,少年将孔雀放下,收回捆缚它的灵气绳索,面上隐隐露出思索之色。
鱼头女见状,似乎察觉他的态度有所松动,连忙膝行至孔雀身旁小心地扶起它。
在此之前,孔雀与鱼头女不过是驱使和被驱使的关系,但在她方才鬼使神差地说出那句「万类相竞,天意如此」的话之后,她再看遍体鳞伤的孔雀,便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从前,鱼头女和孔雀欺压人类当中的弱者,掠夺他们的命力修行。
现在,它们被更强者欺压。
生存原本就是一个怪圈。
“这位先生……”
四周寂静,风声空幽,就在少年与鱼头女皆沉默之际,躲在前者身后的三人慢慢回过神来,为首那位踌躇着开了口。
少年转头看去,发现三人已经从恐惧里抽身,而对于刚才的事,比起震惊,他们脸上更多的是一种没来由的兴奋,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那根救命稻草。
没有过多迟疑,为首的男子向少年行礼,随即问道:“不知先生可是人族?”
他问出这句话时,双眼明亮得好像有火焰在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