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良缘(335)

作者:薛直

姜酒那久违的声音里透着慵懒与柔软,直听得任景年几欲下泪:“你好,我是姜酒。”

不知为何,任景年感到自惭形秽和强烈的怀念,似乎两人没有离婚的那段时光也被打上柔光滤镜,变得弥足可贵,令他感动。强压下澎湃的情绪,任景年声音变得温柔:“是我。”

姜酒其实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因为已经快不记得他这个人,但片刻后还是醒悟过来,进入了状态,把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妻给演得淋漓尽致:“啊!景年!是你,你还好吗?”

他压低了声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关上卧室门,制造出跑到角落躲起来接电话的错觉,然后一屁股坐回床边,捂住了半躺在床头看书的嵇沄的嘴,示意他安静观赏老婆的人妻糊弄学。

然后他开了免提。

虽然完全没有怀疑他想吃回头草的必要,但姜酒也不想造成误会,再说,嵇沄也很好奇这时候任景年为什么打电话。

任景年全然不知这是小范围社会性死亡的现场,只是很有艺术性地开始循循善诱:“我很好,不要担心我,我……我其实很担心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现在是不是不自由?你的爸爸妈妈找到了我,说你弟弟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打电话给你却吵了一架……他们其实很后悔,但是再也找不到你的人,也打不通电话了,你……你还好吗?”

如此动情的描述,只换来姜酒神经质的忽然爆发:“不要跟我提他们!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家人!我现在在国外,找我也没有用!”

任景年一番柔情款款无人买账,又被姜酒吓了一跳,但他作为一个温柔前夫,怎么也应该多劝几句。再说吃了姜家人的洗脑包,再加上姜酒为了自己痴傻追爱,又不惜舍身饲虎,这就难免让他误解了姜酒和家人的矛盾。

说到底,任景年自以为对姜酒的爱,不过是占有欲,竞争心,还有被他感动和负疚的种种心思混合而成的无名之物而已,根本就不是爱情。姜酒知道这一点,他自己却不知道。

因此,任景年仍然试图说服姜酒:“我知道他们伤了你的心,你生气是应该的,可是他们毕竟是你的父母和亲人,躺在医院里危在旦夕,只是因为一时之气酿成恶果的话,你会后悔的。你弟弟真的病得很严重,你爸妈头发都已经全白,整天都在哭,要不是碰到我,他们已经花光身上的钱,只能带你弟弟回家了。但是二十万不过是杯水车薪……你也知道我现在……”

姜酒恼怒的呼吸声忽然变成了嘲讽的冷笑:“所以你是来要钱的?任景年,原来你这么爱钱啊。真可怜,以前的你会把二十万挂在嘴边吗?”

任景年听见他充满恶意的话,一时间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下坠,真切地感受到大脑的一片冰凉。他现在有多不堪,有多渺小,贫寒,卑微……

他几乎当场崩溃,只勉强维持一张皮:“我不是……”

姜酒打断了他,粗暴而直接:“你没有?离婚后找我要之前那五千万的人不是你吗?你的公司,你的创业,现在怎么样了?你真让我恶心啊,任景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东西!”

任景年之所以还有勇气来找姜酒,其实就是因为之前秘密联络方式的留言姜酒始终没有回复,所以任景年认为自己在姜酒心中的形象还是完美的。然而并不是。

姜酒吸了一口气,越发口不择言:“你那么喜欢当冤大头,那么喜欢说这种和稀泥的话,为什么不让他们给你当爸妈,让那小崽子给你当弟弟?我都说了我没有家人我恨他们,你还要逼着我原谅他们,让我掏钱?你听不懂人话?我只有那么点钱,你到底是想要我给你,还是给他们?要不然还是你们一家人好好过吧,别来找我!我一分钱都没有,我也没有家,没有爱过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让我好失望,你知道吗?”

姜酒响亮地抽泣一声,挂断了电话。

且不管被挂断电话的任景年有多崩溃疯狂,又要如何发泄,演技精湛红了眼含着泪的姜酒则转身翻开丈夫遮着脸的厚书,趴在了他胸前,抽抽搭搭,好似无辜的小白兔,将这一场戏剧利用到极致:“老公,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再想他,现在我爱的人是你……”

嵇沄露出淡淡的微笑,摸了摸他的脸和耳朵,伸开手臂张开怀抱把他抱上来:“我知道,但是因为你不乖,你还是得证明你自己。”

姜酒实在喜欢被他拥抱和宠爱,也喜欢被他照顾和期待,于是就乖乖钻进了被子里去,像只没有骨头的蛇,在寻找冬眠的地方。

他现在确实在国外,因为准备出国读大学,两个人又不准备分开,嵇沄又给学校捐款无望,只得准备在本地买套房,好在姜酒读书的时候用。当然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但嵇家在曼哈顿等地都有房产,所以他们两人就提前过来感受氛围,顺便让姜酒在紧张的学习中休闲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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