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134)
“是啊,我娘走得早,不然也应该跟你娘一般,在这宫中颐养天年。”
当年韩姬与皇帝的生母乃是主仆,皇后身体一直不好,没能给皇家绵延子嗣,先帝便纳了韩姬当妾室,后来韩姬有了身孕,先生下的便是魏王。魏王出生一年后,皇后也有了身孕,为了自己的孩子,皇后曾经想杀了魏王。但是韩姬用自尽保住了自己孩子的命,她死了,将魏王托到了皇后的宫中,儿时的魏王曾经是将皇后当作亲娘的,直到他的亲娘亲自求先帝将他送到了边疆。
她想他死在匪患里。
“她毕竟是我娘,我将皇位传给你,你不要伤她。”
魏王闻言往后退了一步,不慌不忙第道:“陛下,臣不敢,臣今日到洛阳来只是为清君侧。”皇帝把他的装腔作势看穿了:“朕这身体就是这几日的功夫了,太子与皇后都已死在了乱军之中。四境藩镇皆不是能堪大任之人,皇兄今日能站在洛阳城中,便是皇兄的命。”
魏王没说话。
皇帝伸手叫四下仍旧活着的小内侍御书房中将自己的玉玺拿了出来,他将玉玺交到了曹衡手中,道:“这传国玺当年是先帝临终前交付给我的,现下朕与虎符一并交与你,明日禅位诏书便会送到今城的魏王府上。”
魏王两手托住皇帝交递给他的传国玉玺,在他脚边深深磕了个头,道:“臣谢主隆恩。”
皇帝凄惨地笑起来,他道:“善待我宫中女眷,若是嫌她们聒噪,便送去洛阳郊外醉云庵中出家,若是有喜欢的……”
魏王低头沉声道:“皇上,您的亲眷臣都会好生安顿在宫中,几位娘娘照先前的规制相待。”
皇帝点着头阖上眼,道:“好,多谢。”
离开皇宫的时候,裴思渡搀扶着有些站不稳的太子,道:“殿下受苦了,千万要保重身体。”
曹闵看见他,一瞬红了眼眶,道:“望津,我当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你。”
“臣确实再江南九死一生。”裴思渡眼眶也有些泛红:“终了也没能给殿下找到当年在北疆为非作歹的人。”
“总有一日能找出来的。”大公子一步一抖第走下台阶。他抓着裴思渡走到僻静处,“望津,你在京中认不认得一个叫江弈怀的人?”
裴思渡颔首道:“我自然认得。”
曹闵脸色骤然一变,他道:“他与当年被你杀掉的曹闵生得一模一样,昨日宴上我见着他的时候,就想会不会是曹瑾还未死,他偷偷潜入京城,来报仇来了。”
裴思渡十分镇定:“殿下何出此言?曹瑾早就死了,她与江弈怀没什么干系了。”
曹闵骤然瞪大了眼,熬了一夜的神色在晦暗的天光下显出一片青:“不不不!昨夜在宫中,有人要杀我,派他们来的人,就是江弈怀!”
裴思渡握住他的手一紧,道:“江大人与殿下素未谋面,杀您做什么?”
曹闵惊魂未定地看了看四周,悄声对着裴思渡道:“也不一定是他想杀我,可能是他身边的谁想借刀杀人,你在洛阳的这么些年,我查到了一些东西,事关皇后与谢绮蓝。”
裴思渡皱起了眉。
曹闵看着有些紧张:“你知不知道当年北疆之事的幕后主使是谁?”
裴思渡手掌骤然收紧了,他脸上的神色骤然沉了下来:“谁?”
“是皇后,当年曹瑾身边那个叫谢绮蓝的小丫头,就是你大哥副将的亲妹妹,一直奉皇后的命令,在边疆做着倒卖人口的事情。”
裴思渡眼中渐渐涌起寒意。
曹闵趁热打铁,攥着他的手腕,死死压制着眼中的慌乱:“传说当年北疆兵败,女真人能进澜沧关,就是因为她为女真人画的大魏行军图。我听手下的探子说,她近来,好像也在京中活动,主子就是江弈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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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裴思渡脸色有些说不出的凝重。
他在魏王入都之前审了贺业。贺业给他的答案几乎与曹闵说的如出一辙。
他说:“江南所有人都已经说完了,但是还有一点我要告诉裴大人。”
“先前随您来的那位姑娘,我曾经在北疆见过一面。”贺业道:“她当年也是被拐的一个孩子。大人将她带在身边,就不怕么?”
裴思渡当时没露怯:“怕不怕你管不着。”
贺业将死之人,嘴里的话半真半假,裴思渡是不信的。
但是不代表他不怀疑谢绮蓝。
那照着太子的逻辑,当年北疆的事情就该与洛阳有关系。
谢绮蓝如果真的是皇后的人,那么江弈怀在入京后那样容易与皇后搭上线就解释的通了。
要知道,在四年前,京中无人知晓谁叫江弈怀,四年后,朝中大臣,没人不知道金吾卫都指挥使是江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