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黑月光重生了(8)
长兴侯府另寻了相国寺的高僧和上清宫的道长,在府中摆了道场。
谢容姝与念真二人,则日夜轮流守在灵堂里诵经,也算互不搅扰。
前世,念真体恤谢容姝年纪小、身子弱,便主动晚上守夜。
正因如此,念真才会丧生在那场祸事之中。
这一世,谢容姝自然不会再让念真置身在危险之中,自然选择了晚上值夜。
如此七日过去,无风亦无浪。
这期间,谢容姝趁着白天人多杂乱之时,在侯府各处走动,一边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一边留心着舅母那边的动静,还默默为即将来临的祸事,做足准备。
忠毅侯夫人第三日就回府去了,只留了春雀在长兴侯府这边。
春雀每日只是白天守在灵前,并未在府中走动过。
看上去,姜娴之死似乎没让忠毅侯府家眷们过于伤心。
再加上宫里的顾贵妃,虽然是姜娴的姨母,在得知姜娴死讯后,也只打发了跟前的公公来府上,并未亲临,好似也没有传言中那样疼惜她。
因此,姜娴的灵堂,越发清冷。
到了下葬前一夜,整个灵堂便只剩下谢容姝一人在诵经。
京城的天,入了深秋以后,不是雨便是风。
白天刚下过雨,夜里乍起的秋风夹杂着湿冷之气,将灵堂里白幡吹得翻飞,满堂的烛火也随之明明灭灭。
谢容姝虽穿着夹棉的道袍,还是觉得冷。
她站起身,将灵堂四处半开的窗子关上,感觉风略小了些,这才重又回到灵柩旁的法坛里。
然而,谢容姝刚坐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油灯里的油,好似多了不少。
香案旁放着那叠黄裱纸,也像被人动过。
许是窗子关上的缘故,空气里还弥漫着几丝若有似无的异香。
前世,谢容姝久病成医,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中了毒,无论是药经还是毒经都略有涉猎,而这空气里的异香,带着丝丝甜腻之气,她恰好认识。
是天竺迷香。
谢容姝知道,前世那场祸事,要来了。
第4章
谢容姝不动声色拿出这几日备着的解毒丸吃下,佯装若无其事,继续诵经。
又过一盏茶时间,她估摸着差不多了,声音渐低,摇摇晃晃用衣袖遮住脸,倒在了地上。
谢容姝刚倒下不久,就有两个侯府家丁从侧门蹑手蹑脚走进来。
“道长?道长?醒醒……醒醒……”年轻那个,走到谢容姝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
“别喊了,这迷香花了咱们爷好几两银子,保管等会儿火烧起来,都烧不醒她。”
年长那个说着,直接将油灯吹熄,打翻在案台上。
另一个见状,与他一道,拿起旁边的黄裱纸,一张张蘸了油,抛洒在四处。
黄裱纸蘸油,再加上这么大的风,只要一丁点火星就会点燃。
谢容姝透过衣袖的缝隙,悄悄打量二人,心下恍然。
看样子,他们是要做出灵堂被香烛不慎点燃的假象。
前世,念真便是这样,在灵堂里被活活烧死,直到大火扑灭,尸身才被人抬了出来。
无辜惨死的念真,最后还成了失察纵火的元凶。
谢容姝想到这些,恨不得立时站起来,用袖中藏着的短匕杀了这两个人。
可她知道,越是现在这种时候,越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便是功亏一篑。
“快干活,趁这会儿风小,火烧起来最多只烧这东院,若等晚点风大起来,烧到西院,看爷不扒了咱们的皮。”
“哎,世子夫人明儿就下葬了,爷何必呢……”
“呵呵,你懂什么,今日黄昏,北边那位煞星突然回了城,他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若明日看出点什么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干活便是。”
两人说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灵堂四处被他们洒上了灯油和黄裱纸,方才关上的窗子,也悉数被他们打开。
做完这些,两人把剩下的灯油,全洒在了谢容姝身上……
“小道长,事到如今好教你死了做个明白鬼,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怪忠毅侯夫人不该带你来。”
年轻家丁神色惴惴不安,对着谢容姝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如今这场火,要找个替死鬼,你是忠毅侯夫人带来的人,在此守夜困了,打翻烛火让灵堂走了水,明日就算忠毅侯府和那位煞星知道此事,也绝不敢苛责长兴侯府,小师父可记住了,这一切都是忠毅侯府的错,小人只是听命行事,就算化作厉鬼也莫找上小人。”
“你找死呢,对她说这么多作甚!”年长家丁听年轻家丁一口气说这么多,对准他脑门狠狠拍一巴掌。
“死了做个明白鬼,才不会找到咱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