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厨房通东宫+番外(62)

作者:簌簌吹雪

隔着很远就能看到一树挂了灯笼的枯枝从院中向上伸展,没记错的话,那是原主院子里的梨树,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到春天时满树雪白,好看极了。司棠总是在春天来她院子里折梨花回去插瓶,一年又一年,到如今,梨树只剩最顶端的枝条不曾被攀折过,愈发往高处长了。

“不必了,绕开吧。”司梨轻声道,“快些看完铺子,也好在城里吃顿饭再回去。”

被责了一句的小雀又精神起来,兴冲冲地拉着孟陶陶问这时节有什么好吃的,孟陶陶跟报菜名一样报了一串,闹得车里三人肚子都有些饿了。

前世来逛京城时,司梨听说过东富西贵南贫北贱的说法,但旧时的区别已经基本没了痕迹,大大小小的胡同和四合院里规整又透着烟火气,除了新建的各大中心,四处都差不多。而宁朝都城却将这句话彰显得淋漓尽致,驴车自西边城门进,绕过正中央连绵的皇城宫苑,雕梁画栋的气派门脸渐渐变得低矮平凡。

远处佛寺金顶,身后重臣府邸,夹在其中的平凡人家低矮木门和嘈杂坊市口显得格外突兀。

“小姐不曾见过吧?”王庭笑着对跑过的孩童挥了挥手,“京城太大了,我们现在去东市那边,顺着东市看三家,等看完正好回去。”

司梨没说话,原主的确不曾见过这些,留给她的许多记忆都只限于院墙之内,小雀没见过京城,其实她也不能算见过。

“到了。”王庭停下车,压低声音快速解说,“这家在南城,离府上和庄子上都远,要价也贵,没什么客人,但是地段极好。小姐先瞧瞧,看不上也别说出来。”

离司府和庄子远,在司梨这里可是一个优点。王庭先下去寻房子户主,司梨下车一瞧,被面前一间小楼吓了一跳。

小楼高三层,丹楹刻桷,仰头才能看清最上层翘起的尖角飞檐,就算外墙上的彩漆已经有些黯淡,也能看得出当初花了大价钱装潢。司梨再联想一下“要价也贵”的形容,这家铺子显然是租不起的,顿时生了退意,想换一家铺子看。

“小姐?”

司梨转头,见王庭和一个矮胖中年人从右侧走来,有些诧异,“你怎么从那边来?”

王庭干咳一声,抢先两步过来,“不是这家。”

再仔细一看,司梨脸上发烫,三层小楼第一层门头上分明挂着“栖云楼”三字招牌,方才她为小楼气派所慑,压根不曾注意。

“这位是马来财马掌柜,这是我家掌柜。”王庭先一步介绍。

司梨与马掌柜寒暄两句,马掌柜笑容里带着疲倦,“幸会幸会。昨天王老弟跟我说过大概,这位姑娘,先来瞧瞧铺子吧。”

栖云楼在东市末尾拐角处,正面临湖,湖对面是护国寺,再远便是南城墙,恰好占着城中东南角。而马家铺子建在栖云楼左侧,一间低矮的平房在栖云楼的阴影下要是不注意看,还以为是栖云楼的角门,难怪方才她注意不到。

按理说这样拐角处占了两边街巷方向的铺子生意应当好做,但栖云楼大门紧闭,马家铺子门前也没有人烟,反倒是两间店铺背后那家卖糖水小吃的吆喝不停,还算有一点热闹劲。

刚拒绝了栖云楼,就来了栖云楼隔壁看房,这算是什么样的孽缘。司梨心生感慨,单旁边是栖云楼一点就让她避之不及,只想快点看完去看下一家。

马家铺子门头相对宽敞整洁,柱上贴的红纸春联有些褪色,上面糊了一张新纸,写着“可租可赁”,司梨多看了两眼,跟着马掌柜一起进门。

铺子背后带一个小院和两间厢房,马家做的是涮锅生意,厨房搭在小院里,开门就是一股羊膻味,内里码着一排排锅碗,不知多久没开过火。厢房和小院大概只够三四个人居住使用,司梨没见过别家铺子,但按前世京城的寸土寸金来看,马家铺子在京城还有些家底。

不过,旁边有气派的栖云楼做比,马家根本算不上什么。眼下饭点已过,若是在官道小摊上这个时候还会有散客来觅食,而马家不仅无人进门,铺子里连一点饭香都不曾有,十分古怪。

司梨粗略看过店面,作为外行只判断出这家铺子可能生意不大好,其他的问题说不出一二,只能看向孟陶陶。见她点头,司梨心中有数,问道,“不知马掌柜价钱怎么算?”

马来财没说话先叹了口气,“我老马也不瞒你,这铺子我买下来有十多年了,当年对面泛舟踏青的人不少,带翻修一起花了我三百多两白银。前些年沾着隔壁的光生意好,隔壁出钱想买,我没舍得卖,一拖两拖,隔壁关了门,我这生意这两年也不行了。姑娘要是真心想买,连着里面锅碗瓢盆一起送你,只要一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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