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厨房通东宫+番外(229)
右手边是一位眉眼中仍存娇憨之气的妇人,衣着华丽,自带一派贵气,旁边跪坐的曾见过的杜旷见到她时脸上浮出两分错愕,妇人顺着杜旷的眼神回头,对司梨微微点头示意。
而左边却是一瓶绿梅放在案上,绿梅后的座位尚空着。司梨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司府二人在旁的婢女引路下来到了自己左边落座。
“司小姐勿怪,这梅瓶各处都有,挪开恐坏了景致。若是与亲友叙话,实则不影响的。”清河看着两边的人,小声告罪,司梨忍住没笑,“多谢。”
厅中梅瓶摆放处错落有致,隔了一二人都是有的,但专程将她与司家母女隔开,这安排分明是故意的,怕是江释之有心了。
“这是奴婢的本分,哪当得起小姐谢字。花会上事务繁杂,小姐若是有事,让婢子来寻奴婢便是,万莫独自寻梅。”清河福身一礼,告辞退出。
不等司夫人找到机会说话,司梨先向右侧妇人施礼,“乐安郡主风华无双,臣女今日一见,才知何为美人,难怪杜公子最擅美人图。”
乐安郡主掩口轻笑,“司掌柜这小嘴甜的,倒让本郡主疑心这是十多年前了。小儿杜旷应当与你同龄,先前冰粉一事还多亏了你们家的吃食,就是不知道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吃到了。”
“每天做的数量只那么多,郡主和杜公子若是想吃,提前让人来订便是。”司梨笑容不变,只当不知道那个当时要突破规则强行买吃食的是乐安郡主府上。
“呵。”乐安郡主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若是旁人面对这样突然终止话题必然会尴尬,然而司梨旁边还等着要和她说话的司家母女,乐安郡主一停,司夫人便接上了话头,倒让席间右首先显出了热闹来。
“阿梨,你出来有些急了,怎的连禁步都未佩?还好为娘怕你毛毛躁躁的,都多准备了一份,你看看这东珠,还是你舅舅专程送来的。”司夫人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取出一个盒子,内里一串东珠串成的流苏禁步带着柔光,取出来时相撞发出悦耳的轻响。
司梨对这种限制行动的东西敬谢不敏,况且谁知道司家母女有没有在上面使坏,抬手挡住司夫人探身要为她挂上的手,“怎劳母亲动手?我瞧着妹妹身上的玉佩活泼了些,压不住今天的裙子,不若换上这东珠,也显得稳重些。”
司棠听了差点被气个倒仰,明明司梨比她还长两岁,偏要说她今天穿着稳重,不就是拐着弯在羞辱她!
司夫人神色微顿,没想到自己做出这样做小伏低姿态也被顶了回去,“这怎么行呢?说是……你娘未出阁时用的,阿棠戴上不像话。”
被说不像话的司棠脸色有点难堪,而听说是原主母亲简氏过去的旧物,司梨多看了一眼禁步,在原主记忆里翻找片刻,确认连原主都对此毫无印象。
司梨扯了扯唇角,“像不像话,阿棠戴舅舅和我娘送给我的首饰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串禁步我瞧着她喜欢得紧,脸都红了,戴上就是。都是自家姐妹,与我客气什么?”
原主被用“自家姐妹”理由拿走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但在府中说是一回事,放到外面来说又是另一回事了。司夫人脸色骤冷,在司梨毫无笑意的眼中读出了些许不耐和嘲笑。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此事就算闹起来,占理的也是原配留下的女儿,别人不会说司梨没有姐妹情,反倒会去细究司家母女究竟在家里做得有多过分,才逼得人不得不在外面闹个没脸。
司季氏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温柔笑脸,“你这孩子,倔强得很,不愿戴上就不戴,何苦让阿棠戴?她年岁尚小,哪用得了这么稳重?好了,母亲给你收着,免得之后找不到了你又要哭鼻子。”
花厅里的座位逐渐被坐满,只剩下上首的桌后尚无人落座,司梨和司夫人之间的对话声音偏小,落在外人眼中便是那个传言里十分有能耐的司大姑娘与继母相处融洽,就算继母才甩了脸子,也能温声细语地继续说话。
“倒是个有主意又好性儿的。”席中的夫人们大多家中有婚龄儿女,除了注意女儿外,也有人是来寻觅未来儿媳妇的。往来居如今在京城的声名颇盛,司大小姐还没出阁就管好了一家食肆,称得上半个持家有道,落在司梨身上的注意力不少。
只是转念想到曾听说的越王府的传言,想为儿子觅得佳媳的夫人们到底还是观望起来。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二皇子殿下——”
“越王殿下与越王妃——”
“司棠年纪小?不见得吧,不是都春心萌动,想要嫁人了么?”司梨的轻声讥讽淹没在厅前传来的几声喧哗里,她顺着对面人的动作俯身跪拜。身边的司夫人听清了她的讥讽,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