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海王徒弟要养的那条鱼(169)
因为衣袖被挽起,露出了鱼忘时白皙胳膊上的伤口。
“小七,我扶你。”
“师尊,你的手……”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纷纷顿住,而后抬起目光,寒光交错。
鱼忘时夹在中间,感觉头更晕了,他将衣袖拉下来,盖住伤口。
“手没事,只是外伤。”他对段怀啼说完,又对宴清禾道,“六师兄,我没事的,可以自己走。”
如果是正常的宴清禾,听到他这样说必定会松开他,但宴清禾现在不正常,闻言,他再次将目光拉回到鱼忘时脸上,清冷道:“不行,我扶你。”
他的语气有些莫名的燥气,眼瞳隐隐又泛起红意。
鱼忘时怕因此激怒他,导致他的情况再次恶化,便用眼神示意段怀啼松开他。
段怀啼抓住他手臂的手有一瞬间的收紧,嘴唇被他抿出几分苍白,最终,他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松开手。
“别跟丢了,这里面机关错杂,一不小心就会迷失。”
说罢,他冷冷地转身。
鱼忘时不由地张开嘴唇,但又忍住了。
地宫湿冷又漆黑,段怀啼拿出照明的夜光珠,勉强将甬道照清。
这里面应当布置有机关,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变化,在经过些许停顿后,段怀啼才会抬脚,然后刻意将脚下的路照明,防止他们因看不清而踩错。
在经过一段两边竖着石屏风的路时,鱼忘时感觉到有一股阴风格外幽冷,吹得他忍不住哆嗦了下。
而宴清禾却在此时停下了脚步,眉头蹙起:“灼耀的气息便是在此处消失……”
什么?
鱼忘时还没有听清,就见宴清禾松开他,转身朝着其中一具石屏风走去。
而就在这时,鱼忘时脚下的石板突然翻开,一股巨大的吸力涌来,鱼忘时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脚下那股力量吸了进去。
“小七——”
“师尊!”
耳边有呼啸的风声肆虐,鱼忘时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去,冷风刮得他脸生疼,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鱼忘时以为自己会摔得不轻,便尽力用好不容易恢复积攒的修为护住重要的部位。
但事实上,他并没有感觉到疼意,只是一阵天旋地转,周身皆被淹没。
眼前不再是地宫的阴暗景色,周围草木一新,而他似乎掉进了一个潭水里。
潭水冰冷,鱼忘时从水里冒出脑袋,想要从潭水中起来,却在游到岸边之时,感觉到一股杀意。
他似有所感,缓慢地顺着剑刃,看到岸上站着的玄色人影。
灼耀正阴寒地注视着他。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说,我拿你去跟段怀啼谈判,条件是要他在我面前自废修为,你说他肯不肯?”
鱼忘时满头发丝都被潭水打湿,水珠正沿着他的额角滑落,将他的肤色衬得苍白如纸。
这该是柔弱的、脆弱的一道身影,稍有不慎,就会被外力折断。
然而,鱼忘时却缓缓抬头,“灼耀,你应该受伤不轻吧?”
地宫虽然阴暗,但鱼忘时还能辨得清灼耀身上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虽然是深色的,但绝不似现在这般暗沉。
何况宴清禾那一剑捅得极深,几乎毫不留情。
果然,在鱼忘时说完这句话后,灼耀脸色微变,而后阴冷道,“那又如何,杀你足够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鱼忘时微微往后仰,避开冰冷的剑刃,而后借着水上浮力,足尖腾空而起。
在刚刚掉下来的瞬间,鱼忘时也没有忘记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应当还是在天邪宗分舵处境内,离那座地宫不远。不然灼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地宫撤离,还没有惊动段怀啼,只是他碰巧也踩到了那个机关。
段怀啼也应该在找他,他要做的,是在这段时间内避过灼耀的杀机。
可鱼忘时突然想改变主意了。
灼耀想杀他,他何尝不想杀灼耀?
这种杀意在他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刻被勾起,在地宫的时候达到顶峰,又在这刻复燃。
如果不是灼耀,他不可能会死,段怀啼也不会为了他逆转天道,从而受到天道的惩罚。
带着这股恨意,鱼忘时却是愈发冷静。
灼耀受的伤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在交手了几招之后,就暴露了出来。
在发现不能第一时间将鱼忘时擒获之后,灼耀就有了退意,然而鱼忘时深知,这次让灼耀跑掉,只会后患无穷。
可灼耀的修为毕竟在他之上,念及此,鱼忘时的攻击越发凌厉起来。
“你疯了?”
灼耀发现鱼忘时几乎是在跟他拼命,脸色顿时阴寒,“你以为就你这点修为,真的能杀我?”
鱼忘时不答,继续将长剑狠厉地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