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人此后都对顾茶客气的很。

能唯一留在大人身边，虽然身份低贱，可未来大人若是喜欢，做一个姨娘，那也是个主子了。

书房里。

顾茶认真的磨墨，实则困得厉害。

一旁写字的男人突然抬眸。

“会写字吗？”

顾茶摇头。

身为一个身份低贱的下人，可是不会写字的。

像状元郎这样的定然会嫌弃。

顾茶已经做好了准备。

偏生眼前的人笑了笑。

“来，我教你。”

顾茶：“……”

不，她表示拒绝。

她一点也不想学写字。

顾茶迟疑的表情被商寒璃看到了。

“怎么了？”

顾茶决定实话实说。

“我不喜欢写字，以前教坊里的妈妈说，识了字，就能够做上等的姑娘，可我太笨，学不会。”

如此就好了吧。

她已经说了她笨还说了她不喜欢，商寒璃总不能逼她啊。

事实证明，是可以的。

“我教你。”

顾茶：“……”

商寒璃的字很好看。

顾茶见过仙君青岚的字，如出一辙的漂亮。

字看风骨，如同这个人一样，干净漂亮。

他握着她的手，写下顾茶两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男人道。

她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名字。

她又不傻。

今天的商寒璃似乎心情很好。

在写完顾茶两个字之后，提笔又在旁边写了他的名字。

商寒璃。

“我瞧着你荷包上绣的字极好看，若是写出来，也一定很好看。”

男人语气淡然。

顾茶坐端了身子。

翻车来的猝不及防。

她方才说过她不会的。

“也就是绣工好些，大人名字难写，我也就只能绣那最后一个字了。”

也不知道商寒璃相信了没有，突然之间的又不想写字了。

“好了，你出去吧。”

突然之间阴晴不定。

大抵男人心，海底针，太复杂了，顾茶想。

这虚拟的世界果真建造的强大。

顾茶在这里日子过得还算好。

有吃有喝，还有风景看。

闲适又潇洒。

苏酥说虚拟世界里的时间同外面的不一样，等她出去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过了一刻罢了。

她提酒，喝了一口，坐在树杈间，随意的晃动着腿。

最近商寒璃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之很久都未曾见顾茶了。

如此顾茶才敢这么大胆的。

酒气上来，顾茶眯了眯眸子。

啧，苏酥这场面做的不好啊。

每夜的月亮都是一样的明亮，一样的弧度。

假了。

随即顾茶就笑了。

人都是假的，还在乎什么月亮。

她也是够矫情。

灵妖山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月色，山上的长老说啊，月有阴晴圆缺，任何事，都不会是固定的。

那时候也没有妖知道。

灵妖山会毁的干净。

顾茶是下树的时候被逮住的。

许是因为醉了酒，脑子就懵了。

从树上跳下来，顾茶拍拍衣服，转身就瞧见了商寒璃。

顾茶尴尬的扬了扬笑。

“大人，好巧啊。”

“是啊，确实巧，顾茶，你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

男人伸手敲了敲顾茶的脑袋。

顾茶捂着脑袋。

“还喝酒了。”商寒璃皱了皱眉。

顾茶缩了缩身子，想起来了。

仙君大人是个洁癖。

可不喜欢酒味儿。

“就，就喝了一点点。”

喝晕了，脑子也糊涂了。

被商寒璃带回去灌了醒酒汤，顾茶絮絮叨叨自顾自说着。

“我那时候啊，带着好多小孩去打架，他们都喊我老大，你知道不，老大，我可厉害了，商寒璃，以后我罩你啊。”

她拍了拍商寒璃的肩膀。

语气散漫，神色迷离。

“你别不相信，我真的可厉害了。”

商寒璃只以为顾茶说的是她的年少。

“那你可真不省心。”

商寒璃抬手捏了捏顾茶的鼻子。

顾茶皱了皱眉。

“可是，可是他们都不见了。”

那个无所畏惧的顾主，曾经还是一个小姑娘，灵妖山无忧无虑，灵妖山灵物，大都不染世故。

那只小狸猫，从来都不是强大的。

她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生死。

爱恨，底线，在后来，都不重要了。

她垂眸，闭上眸子，遮挡了一切的伤痕。

她不再是灵妖山上的顾主，没有了守护她的众妖，没了家，没了亲人。

此后，就不能哭泣。

成长最残忍的方式莫过于此。

而当一个人学会了成长，就再也不会轻易的落泪。

在那短短的一瞬。

男人抱住了醉晕的小姑娘。

“别怕，以后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