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鱼打开看，除了名字还有地址，一看就是杜撰的，她叠好想放进裤兜，一摸才发现自己穿的裙子，于是塞到牧咸的衣襟处，很郑重地拍了拍，对牧咸说：“揣好不许掉，有它才能吃饭。”

牧咸没应声，只拍了拍她拍的位置。

阿兵问她：“这是姑娘的弟弟吗？”

庄鱼点点头，不愿多提，转而笑着答谢：“多谢阿兵大人。”

“嘿嘿，姑娘不客气，这是钟大人办的，姑娘要谢就谢钟大人。”

“那麻烦阿兵大人替我向钟大人转达一声谢意。”

奶牛慢慢向前走，阿兵一边跟着走一边对周鱼笑：“阿鱼姑娘今天上哪儿卖牛乳？”

阿鱼姑娘？

庄鱼秀眉微挑，转而问他：“阿兵大人可有好去处推荐？”

“鱼姑娘阿去东市吧，那儿人最多。”

东市。

她默默记下，扬起笑脸对他道了谢，又问：“阿兵大人喜欢牛乳吗？”

话落，阿兵立即双眼放光，连连点头：“喜欢，姑娘的牛乳比塞外的好喝多了！”

“那要不要再来一瓶？今早出门前现挤现制的，可比昨天的还要香醇。”庄鱼笑得嘴角上翘。

阿兵连连点头，可庄鱼却没有拿出牛奶，而是说：“今天可不是白送哦，阿鱼昨儿被抢光了银两，今儿一桩生意都还未做，现下连早食都还未进，不知阿兵大人可愿意赏脸做阿鱼的开门红。”

阿兵一听她连早食都未吃，瞬间皱了脸，伸手摸银袋子摸了个空，才想起没带，他呐呐地问：“阿鱼姑娘需要多少银两？”

“一两银子。”拿出一瓶牛奶递给他，被冰镇的瓶子入手一阵冰凉，整个人瞬间清爽，他霎时就想起昨天店里的凉意，竟生出无限怀念。

盘查已经轮到庄鱼，检查的两个官兵和阿兵关系交好，听见庄鱼说的话，忙从裤腰带里摸出一块碎银递给阿兵，哈哈大笑着打趣：“来，哥哥借给你，赶紧地给人家姑娘来个开门红。”

“动作麻利点，这天儿大清早就开始晒，你看人家姑娘都晒出汗了，你赶紧开门红让人家姑娘乘会凉去。”另一个官兵跟着笑道。

阿兵抬头，果然见庄鱼额上汗珠像玉坠子一样往下掉，他顿时不敢再多和她说话，连忙将银两放进她手里，连连道歉：“对不起阿鱼姑娘，耽误你这么久，你快进吧，进去后走左侧路，路上树多不热，到东市也近。”

庄鱼笑眯眯地收下银子放进桶里，摸出一块冰，俯到阿兵耳边悄悄说：“阿鱼给你的可是友情价哦，还望阿兵大人为阿鱼保守秘密。这个送给你。”

入手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阿兵摊开一看，是一块圆润又晶莹剔透的冰块，这种东西他在钟大人的房里见过，可也只是被刀砍得磕磕巴巴的很小的碎块，而且也没这么凉，这块小小圆润的快要凉到他的心坎上。

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清爽。

“阿鱼姑娘可真好。”

他喃喃一声，抬头望着远去的背影，眼神游离。

“人都走没了还瞧呢！赶紧地干活！今天也不知道咋滴，人比往天多了大半。”

相熟的官兵一肘子撞醒了神游的阿兵，他将冰块和牛乳揣进衣襟里，跟着忙活起来。

进城左拐是一条宽大的河，岸边种满了大高的树，绿幽幽的看起来就很凉爽。

庄鱼骑着牛走过，瞬间吸引来自各个方向的探究目光。

行了一段路出现分岔口，路口摆着个摊，挂布上写着阳春面，炉子上还蒸着笼包，笼盖掀开，一股肉香迎面扑来。

香得庄鱼不由自主地咽口口水，肚子很残酷的叫响，奶牛停下来，来往的人古怪地打量她，买了肉包子又走开。

“嘿！小姑娘要不要来个大肉包子？新鲜出炉的肉包子，馅多肉嫩，保你吃一回还想来二回！”中年老板冲她笑得憨厚。

庄鱼垂头，怀里的牧咸薄唇抿得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也使了大劲，估计也被馋饿得厉害。

她伸手去摸桶里的银子，却抓个空，她不信邪地低头翻找，都没有！

庄鱼气得咬牙切齿，辣鸡系统，让办点正事时候不是这里bug就是那里bug，收钱的时候可是愣都没打一个！

庄鱼腼腆一笑，轻声轻语地说：“不用了。大叔，请问东市怎么走？”

“这儿转弯过去就是，不远了。”说完瞧着她的坐骑打量，“姑娘骑的这是啥？瞧着怪别致。”

“是奶牛。”

“会产奶啊？姑娘塞外来的？”

庄鱼摇摇头：“我娘爱饮牛乳，京城离塞外太远，于是我爹便去寻了头回来养。”

“嘿！你们有钱人就是精致！”中年老板感叹道。

庄鱼想了想，低声说：“哪是什么有钱人，我也是从村里来的，正准备去东市卖点牛乳给弟弟买早食。”说着想起什么，略微提高了声音，“大叔，我能用牛乳换两个肉包子么？我的牛乳是今儿早上现挤现制的，可新鲜醇厚了，牛乳可是好东西，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驱除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