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驸马每天都在黑化(74)

作者:暮行也

为的,便是试探他忠诚与否。

若忠,择选时机安排顾钦辞假死。

诚如宁扶疏在栖霞山上未尽之语,三十六计中有一计,金蝉脱壳,暗地里将他送回北地。既全了顾钦辞心愿,又不会损害皇家名声。

若不忠,顾钦辞的假死变成真死。

长公主已经将结局明白告诉他了,在林间不幸遇难,毒发身亡。小皇帝会好生宽慰抚恤顾钦辞的父兄,武康侯那边纵然再痛心疾首,也无奈自己的儿子薨于意外,怪不到旁人头上。

宁扶疏全然不知道顾钦辞已经在心里给她安排了那么一大出戏。

她只是在听见顾钦辞斥她贪心时,沉默了一瞬,翻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

因为那段话,确实是她的试探。

真实历史上的顾家没有举兵造反,有个必要的条件便是顾钦辞终其一生都留在了金陵城。可现在宁扶疏要违逆历史潮流,将顾钦辞放回北地,任他施展才华抱负,难免忧心历史会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她言语试探顾钦辞是情有可原的。

她既成了朝歌长公主,宁扶疏的“宁”便有了意义,这是大楚的国姓,她不能成为王朝倾覆的千古罪人。

多一份保障与心安总没有错。

顾钦辞自动将她的缄默归为默认,并不觉得多少心寒,只是依旧无可免俗地生出零星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感慨。

远在封地的藩王和手握重兵的边将,是历来君王的心头刺。长公主为君,他顾家两代出了三个将帅,镇守大楚以北整条边塞防线。凡君者必存疑心,斗个不死不休的比比皆是,像这般试探,已属温驯。

顾钦辞语声平淡:“殿下准备何时让臣假死?”

“制造身亡假象容易,难的是你我和离。”宁扶疏道,“总之本宫尽快找时机,不会要你等太久。”

“和离?”顾钦辞忽而狐疑。

“不错,和离。”宁扶疏点头重复,“想来侯爷哪怕换了名字换了身份离开金陵,应该也不想让顾钦辞这三个字仍和本宫藕断丝连着吧?”

顾钦辞微怔,看着她说:“确实不想。”

“那便是了。”宁扶疏丝毫不意外听到他这个回答,顾钦辞厌恶朝歌长公主是金陵城人尽皆知的事实。为了给自己撑面子,她豁然道:“同样的,本宫也不想。”

顾钦辞垂在身侧的手指蓦地一勾:“嗯。”

他抿了抿唇,道:“都不想,这样最好。”

音落的刹那,猎猎秋风吹得木门咯吱作响。

飕凉气流带走掌心覆染茉莉花香的温度,顾钦辞无意识捏紧五指,似想抓住什么……

怪得很,这呼啸风声震颤有回音,怎么连带萦绕耳畔的声音也反复回荡:本宫也不想……也不想……不想……

然后脑海中的声响拍打心尖,又敲出回响。

莫名叫人情绪低落,不太顺畅。

顾钦辞遂不再看宁扶疏,转而侧头望向窗外天色已入夜,不见星光不见月明,视线穿越曳曳昏黄的烛光,依稀可见雨点滴落屋檐,串连成剔透珍珠。

天地间尽是哗哗雨声,和隆隆雷声。

这雨势可真大,不知道何时能停。顾钦辞想,秋入白露,寒气渐重,夜间更甚,长公主府的侍卫再不寻过来,宁扶疏这一遇寒潮就痛的身子骨只怕马上就要受不住了。

等等,他后知后觉打断自己的思绪。

不是说不去想长公主了么,怎又……

顾钦辞回过头看见坐在身侧的女子手抱双膝轻轻发抖,冷冷呛出一声哼,他真是上辈子欠宁扶疏的。

“殿下,再把腿伸出来一次。”他生硬道。

宁扶疏自然没听话,反而警惕投去一眼:“你又要做什么?”

顾钦辞好笑:“不论臣要做什么,殿下以为自己能挡得住?”

这是实话,他在力气上占绝对优势,真想干什么直接动手便是,知会宁扶疏单纯只是知会。

譬如这晌,语罢已然把宁扶疏的两条腿拉到面前,大喇喇掀开半片衫裙,露出莹白如玉的两块膝盖。顾钦辞把手掌放了上去,还真跟白玉一模一样,触手冰寒,凉得刺骨。

“痛也不知道说一声。”他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嘀咕,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忍着,谁知道她难受。

不知道她难受,谁给她擦药止痛。

不给她擦药止痛,难道就一直忍着?

好歹也是长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身体不舒坦却不懂得使唤人,是不是傻。

顾钦辞揪着宁扶疏在心里把人狠狠教训了一顿,手里已经掏出上回跑去太医署配的药泥,啪啪两声拍到了宁扶疏双膝上,动作蛮狠地胡乱涂抹开。

宁扶疏嘴角抽搐:“侯爷是在和面吗?”

顾钦辞瞠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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