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军部的高阶智脑，它对感情的体悟比小A细很多，所以也爱憎分明很多。小A不会讨厌人类，它顶多是会害怕，但服从是它的第一天性。

林忆的手轻轻放在小D脑袋上，“小A的核心数据不会改变，所以小A还是小A。”

宋家。

宋姝从皇室晚宴后缓了这些天，逐渐将原本的忧心给放到了一边。她熟悉秦诺的母亲，她端着威廉姆斯夫人的身份对秦诺的可能配偶挑三拣四已经不是什么新闻，几乎所有数得上名号的贵族小姐都被她挑拣过。那些品貌兼优的贵族小姐都不被威廉姆斯夫人看在眼里，她又怎么瞧得上林忆。

且宋姝也不觉得林忆和秦诺当下真有什么，如果有什么的话，林忆还能这么安静低调？早该诏公告天下了。

“就算元帅对他真有好感，也不至于真为了他伤筋动骨与宋家为敌。”叶今道，“我看是我们之前太把他当一回事了。”

有叶今这么说，宋姝的心也跟着放下来不少，才收敛了没几天的爪牙又迫不及待想要往外放了。

而实际上他们所见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表象罢了，究其原因是他们夫妻俩根本接触不到帝国权力的核心，更看不到这核心是怎么慢慢被人偏转的。

自从秦诺回到首都星以后，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便从未停过，皇帝皇后两家不得不抛弃嫌隙暂时拧成一股麻绳。

皇后清楚知道宋姝的所作所为，但从来不以为意。宋姝所做的事情在贵族中间从来不算最过分，更不是独一份。帝国所标榜的公平与正义在皇室成员之间从来就未曾被重视过，甚至被人践踏在脚底。

倘若真要细究，只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因而在皇室晚宴上看见林忆和秦诺共同出现的那一刻，皇后就已经立刻在心里做出了割舍，倘若林忆真的要追究而秦诺又会以此发难，大不了就是将宋姝夫妇推出去做牺牲。两个饭桶而已。

在一阵指尖敲击的声音中，小A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它睁开眼睛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源，再眨眨眼就看见洁白的实验室的顶灯，以及一张正看着它的男人的脸。

“重启成功。”研究员扭头过去和同事道。

随即又围过来几个人，自言自语地说：“好悬，这古董智脑处理起来还挺不容易。”

不是因为技术太困难而让这些顶级研究员感到不容易，而是技术太低级，又为了保存核心数据而不能破坏原有系统，让他们讨论半天才商定好怎么进行一个有限度的升级。

“数据刷新了吗？”

“你叫什么记得吗？”

“告诉我你主人的名字。”

“说出你的生产年份。”

一堆人又一齐将视线看向躺着的小A，见它还是没动，干脆抛出了一堆问题让它回答，以确认它的确成功更新了。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小A勇气一股紧张情绪，它支吾半天才张开嘴巴，然后在一众高级研究员期待的目光之下，吓得打了个嗝，“嗝！”

等林忆和小D这边终于见到了实验室上的标志从工作中改成了完成二字，一人一智脑都立刻站了起来。

实验室的门打开，小A从里面咕噜噜转动轮子走出来，此时的样子和外貌已经和小A进去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子。它全身上下的所有基础材料都被升级成了当下最先进的版本，面部被处理成和小D几乎无差，不再需要通过基础的颜色显示来传达自己的表情。

比如现在这会儿它脸上就明显挂着焦虑与不安。

不过等小A的视线终于扫到林忆和小D的时候，它的焦虑和不安顷刻间消失，转而露出兴奋的神色：“主人，小Ｄ哥！”

它蹿进林忆的怀里，林忆下意识去伸手接，却被小D抢先一步将小A托住。

“你的重量会弄伤林忆大人的。”小D将小Ａ放到地上，严肃地对它说。

小A身后的高级研究员也是被小A吓了一跳。

“有这么重吗？”林忆摸了摸小A身上的仿真触感还带有人类体温的外壳，忍不住弯腰去试了试，结果胖墩墩一个小A果然好悬没给他闪着腰，的确有那么重。

小A脸上露出局促来：“主人对不起。”

“哪里对不起？”林忆逗它。

“嗯，哪里，哪里都对不起。”小A偷摸又看了一眼小D。

它本身说话的时候就很容易怂兮兮的，这会儿表情和语气都更加生动以后，这种怂气简直扑面而来。

原汁原味，还是那个小A。

小D也笑了，跟着凑到小A身边亲昵地用脑袋顶了顶小A的脑袋，一阵微小的电流从两脑之间蹿过，酥酥麻麻的。

林忆又看了一眼时间，扭头对研究员们道：“非常感谢你们帮忙升级小Ａ，择日不如撞日，如果你们现在有时间的话，一起去餐厅吃午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