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反派渣了正派师兄死遁后[穿书](62)
蓝衣少女倒是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女子,而姜君是第一个。
而且让少女印象深刻的绝非如此,姜君的外貌又和她这个人相差甚远, 明明是个柔弱不堪, 玉叶金柯的模样,心智却坚定又成熟。
她也觉得姜姐姐说得十分有道理,女人不应该只靠男人。
有朝一日, 她也要像姜姐姐一样, 实现自己的雄心抱负!
*
街道上张灯结彩, 随处可见的绫罗绸缎高高挂起。
皇宫内外喜庆非凡,到处都是亮眼的红色,各种用丝绸制成的红花修饰着各处宫门。
今日是圣上的生辰,所有官员的家眷都得前来庆贺。父母一道书信寄来,姜君不得不出宫,穿上父母精心准备的衣裙,随父母一齐进宫。
她换成了一身红衣,如枫叶般红火。
可姜君不喜欢这个颜色,艳丽又俗气。
额上画着个火红的花钿,是梅花形状的。而她披着一身墨发,头戴白色流苏步摇,还有一只梨花玉钗随意地别在脑后,红白相映。
姜君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夸张了,没想到她的打扮相比其他贵女,简直望尘莫及,天壤之别!
她嫌弃地看了自己的一身,心里腹诽这一身红衣像是廉价的小摊货,随处可见。
姜君无奈地长叹一声。
她提着宽大的衣袍,时刻注意着脚下的台阶。
这衣服真是麻烦。
她乖巧地跟在自家父母的身后,迎面不断走来熟悉的面孔,她扬起笑像只僵硬的提线木偶。
天台上,乌泱泱的一片人海。
高座上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闯入眼帘,他正襟危坐,两袖的衣袍垂在地面上,头戴十二旅玉藻的冕旒,于日光下散发好看的颜色。
她紧跟着父母,手上恭敬地拿着准备颇久的稀奇礼物。
姜父姜母的心思不难猜,指明要她送上去,这不就是起了要把她塞进后宫的心思?
姜君压低额头,试图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围的贵女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一个个争先整理衣衫发髻,顾盼生辉,眉眼动人。
所幸竞争激烈,每个人都想争先恐后地站在最前面,而她不争不抢,自觉地排在在那一众贵女身后。
天子左手侧是未出嫁的女眷,而右手则是官员及其家眷,而这些有女儿的官员无一不把要献上的礼物都塞到自家女儿手上,希望能替他们献上去。
姜君垂着头又长叹一声。
后头还有一样同她一样的天涯人,一律默不作声,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
只眨眼的功夫,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打算速战速决。可她摹地低头看自己的打扮,想起父母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这一身拖地红衣,她顿时明白了父母的用心。
她咬着唇,不得不缓下脚步,手上还拿着一个偌大的红木盒子,实在沉极了,是父亲费劲心思寻来的上好黄花梨木。
为了让她能在台上待得久,他们还真是用心良苦!
她硬着头皮,垂着目光道:“礼部尚书之女姜君替家父献礼,祝陛下龙体安康,愿世清平。”
姜君双手恭敬地呈上盒子,行跪拜礼。
而那一刻她的心猛地抽痛了一下,仿佛在抗议着什么。
而此时她只能看见衮服底下的那双玄靴,和扶在座椅上戴着个玉青指环的手,骨节分明,好看得紧。
“多谢姜小姐。”
姜君没敢抬头,一阵低沉富有磁力的声音钻进耳中,而那声音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纪。
她讪讪一笑,身旁的公公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便呈递给高座上的那人,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知如何安放,只能微微蜷缩着。
“姜小姐有心了。”
她下意识抬头,正巧撞上了那双若即若离的眼神,嘴角还带着疏离的笑意。
她的心扑通扑通,好似在撞南墙。
姜君旋即低下头,退了回去,似是要逃离现场,头上玉饰叮当作响,她下台阶时还踩了好几脚自己的衣袍,鲜艳的红色惹了一块块黑污。
高高在上的天子平静地瞧着,并没有舍得将目光赐给那个跌跌撞撞的红色身影上。他旋即将目光放在下一个欲要呈礼的姑娘身上,眉眼带笑。
*
是夜,她又做起了那个梦。
梦里她看见一名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于漫天大雪中拔剑自刎,滚烫的血溅在她的脸上,似是要把她烧出个洞来。
她茫然地站在那儿,周围是乌泱泱的一片军队,金戈铁马,浩浩荡荡地包围着那名少女的尸体,似乎在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雪下得越来越大,姜君壮起胆子,将那名了无生气的少女翻了个身,她吓得瘫倒后退,脸色苍白。
醒来时已满头大汗,她身上的里衣早就被浸透。她点了一盏灯,坐在床上冷静了一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