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反派渣了正派师兄死遁后[穿书](128)
纪衡手指紧张地攥着方才接过的物什,黯淡的眼神似乎重新焕发着色彩,同意般微微颔首。
可那总管公公却掐着嗓子摹地出声,“这皇宫四周都有侍卫巡逻,姜姑娘不必久留于此,还是速速离去吧。”
察觉到四面八方传来“不善”的眼色,公公的声音略做停顿,扯着笑慌忙又道:“即使在宫内还是要多多小心,要不同虞仙长一齐回去?”
他们不约而同,纷纷点着头。
姜君心里踌躇不决,扭过头向虞十六求助。
虞十六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留下来这才作罢。
虞十六接着说道:“这是一个人托我们转交给你的,她说看了这封信你会明白。还有那根红绳,她只留了一句话,说是要物归原主。”
纪衡将红绳握在掌心,记忆如潮似海地向他侵袭而来,搅动着他的神经。
若说方才只恢复了三成记忆,此时那七成记忆早已绰绰有余。
他愣愣地盯着那红绳,薄唇微抿,“这红绳好像是孤的,你们怎么找到的?”
纪衡对这串红绳异常地熟悉,方才恢复的记忆历历在目。
这是他上辈子的物什,他偶然将其掉落于狩猎场上,可是之前的他一直没找回来。
“这红绳上有你的气息,所以便把它捡回来了。”
虞十六心虚开口道。
而慕词垂眸瞧着她那微微蜷缩着的手指,而后将视线定定地落在的面容上,心中虽有疑惑但也只是一瞬。
他不知虞十六为何撒谎,但他知道,她有此举必是有她的原因。
姜君一头雾水地听着他们口中的话,有些不明所以。
她的眼神扫过陛下的书桌上,可面色一顿。
那串明黄铃铛怎地会出现在陛下的桌上?
各人心思迥异,心事重重。
似有若无的薄帐微垂着,风轻轻搅动着纱帐的赤色玉线,他们的目光无一不放在纪衡的身上。
纪衡正襟危坐,安静地坐在龙床上。他将红绳轻轻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随即拿起那封微微泛黄的信封。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打开,抽出,一气呵成。
只见他眉睫轻颤,面上似有千言万语,可又欲言又止。
渐渐地,纪衡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左手信纸的一角已被攥得皱巴巴的,视线落在信纸上的最后一行,他苦笑了一声,而后认命地垂了下去,叹了口气:“有些人注定到死都是要错过的。”
嘶哑苍白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总管公公脸上写满了忧色,连忙俯身嘘寒问暖,“陛下,您,您还好吧?要不要去唤太医?”
纪衡扯出个苍白萧瑟的笑,“没事。”
而后将灼灼视线落在还在看铃铛的姜君身上,轻声询问道:“孤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
晚风习习,明月当空。
星星点缀着无边墨色幕布,偌大的苍穹之上残存着几抹孤飞的流云。
树影婆娑,清光之下,几丛身形各异的浊影纷纷掠过,月光落在他们的肩头,微微泛着凉意。
虞十六挽着莫瑶青的手臂,如释重负地往前走着,而身后跟着的则是贺稚和慕词。
“那封信写了什么?”
贺稚漫不经心开口,无聊地踩着虞十六的影子,亦步亦趋。
虞十六长叹了口气,语气轻快,“谁知道呢。不过看纪衡的表现,看起来应该和姜君有关。”
慕词略带犹豫,缓缓跟上她们的步伐,“可那红绳似乎是小白的。”
虞十六面色一顿,似在回忆,“小白说她清除了纪衡与她有关的记忆,或许是想两不相欠吧。”
“原来如此。”
莫瑶青蹙着眉,挽着虞十六一同往前,“看纪衡应该想起了他前世之事。可是瞧姜君的反应似乎还没记起。”
语罢,四人皆沉默着,不知这结局会是如何走向。
本以为只是一面以讹传讹出来的镜子,没曾想全城的人几乎都晕了,还让他们险些困在梦里出不来。
本以为所有事情都归于尘土,没曾想若水城的天子尚未转醒,又引发了一系列的爱恨情仇,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不过所幸,如今纪衡醒来,他们也算完成了各自的使命。
远处灯火通明,宫殿里不时有成排的侍卫巡逻,而从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鸦雀叫声。
“应该快了。”
想到这儿虞十六摹地出声,眼里倏地迸发出夺目光彩,她似在自言自语,仍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相信嘛,真的有人会有前世的记忆。”
她略做停顿,似在回想,“姜君她这些天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便是我们在纪衡梦里见证的雪景自刎的那一幕。”
虞十六顿住脚步,后面的人也停了,只无声地看着她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