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是消消乐这件事(51)
它用力伸出嘴巴,一下一下地用嫩嫩的喙啄开蛋壳,啄开这层原本保护壳,现在却不得不打破的东西。
小鸡啄得很慢,却一直没有停,终于,能够看到它的小脑袋了。
它伸长脖子,像在呼吸壳外的空气,接着又晃了晃身体,努力完成剩下的部分。
小鸡艰难地往外爬,它的身体湿漉漉的,翅膀小而柔弱,云夕莫名想到了睡在混沌之间的先祖盘古,当他用一把斧头破开天地的时候,看到真实世界的第一眼,心中有没有恐惧呢?
如果这样的小生命,都能打破壁垒冲出重围,那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随着一声稚嫩的叽叽叫声,最后一片壳也被掀开,小鸡扬起头颅,伸了伸小翅膀。
女仆们不约而同地双手合十,露出激动万分的表情,人们着迷地看着小鸡的一举一动,良久,玛丽神采飞扬地回头,指着小鸡说:“瞧它,多么神气的小生命啊!”
……
最近,聚居地多了一个奇妙的景色,被称为红色玛丽的女仆管理员,依然在固定的时间由顶层踱步至地下三层,在结束每日视察过后,她依旧前往第四层,和平时不一样的是,她的脚边,跟着一只小小的鸡仔。
那只鸡仔太小了,它飞快倒腾自己的两只小爪爪,奋力跟随玛丽的脚步,偶尔在遇到地面不平的地方,还会跌一跟头,又赶紧爬起来继续跑。
女仆在玛丽走进时低下头行礼,她们深深埋头,隐藏自己脸上的笑意,在玛丽抬头挺胸经过以后,纷纷交换各自带着笑意的眼神。
云夕在第四层走廊远远瞧见玛丽,忍住转头就走的冲动,装作很忙的样子走进工作间,但玛丽霸道地占据门口的位置,朝里面张望,云夕暗暗翻了个白眼。
玛丽露出一个矜持略带自得的笑容:“日安,云夕女士。”
云夕无奈地点点头。
玛丽在房间里走动,装作不经意地抱起身后跟着的小鸡:“哎,瞧这个贪吃的家伙,都已经能吃掉满满一碗食物了,看它长得多胖,它的毛色是不是比昨天更好看了?”
云夕僵硬点头。
玛丽检查地摸摸小鸡的脑袋瓜:“我看其他的小鸡,没有一只有我这一只长得好看的,真能干啊小家伙。”
云夕只想叹气。
“你说我是不会要给它取个名字?你觉得叫玛玛怎么样?或者丽丽?哎,我找不到一个名字能表达它可爱的万分之一,太难了。”
玛丽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又像是才想起什么一样,用两根手指掩住嘴巴:“哦,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到你的伤心事了?哎,我这个记性,说起来,你的小鸡,怎么还没动静呢~~~好像是那一批所有鸡蛋的老大呢!再不破壳,可被我家丽丽抢走大哥的位置了哦,是不是啊丽丽,你真可爱!麻麻爱你么么……”
云夕眼神死:我真傻真的,我单单知道女人生了孩子,会变成孩子奴,万万没想到,没生过孩子的女人,也能变成孩子奴。
云夕默默看了一眼还在和黄色小鸡么么么么的玛丽:这算什么?鸡奴?
云夕的鸡蛋到现在还没破壳的迹象,要不然鸡蛋越长越大,已经有了最开始的两倍大,云夕甚至怀疑这个鸡蛋是不是不能破壳了,她每天都和奈恩把鸡蛋放在太阳花旁边反复观察,确定里面的小鸡偶尔会动动脑袋翻翻身子,但这枚鸡蛋十分有耐心,始终没有破壳和这个世界say hi的想法。
好不容易等到玛丽带着她的鸡崽子施施然走了,云夕疲惫地叹了口气,天天面对神经病,就算只有一小会,也是很累的。
不知道是不是小鸡破壳第一眼见到的是玛丽的脸,这只小鸡从会走路的时候,就表现出对玛丽超乎平常地信赖,而玛丽对这种依赖受宠若惊,她坚持这是“神奇的小生命会比较依赖美丽动人的女人”,每天都把小鸡带出来遛一遛。
云夕很想提醒对方,小鸡只是把你当成了鸡妈妈这个残酷的事情,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大家都对这种状况乐见其成,只要忽视开会时亚当的嘴角抽搐,沃克的不屑一顾和妮玛神秘的微笑,以及云夕的无语。
但玛丽坚强地屏蔽了这些杂音,并单方面将这些情绪归结为“可笑地嫉妒”。
云夕和奈恩走进亚当的房间,其他人已经提前到了,扫视众人一遍忽视了小心翼翼将小鸡放在圆桌上的玛丽,亚当清清嗓子,开门见山道:“各位,高塔的派遣者将在明日到达。”
众人眼神狠狠收缩,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亚当身上。
年龄最大的妮玛首先开口:“停滞多年的登天梯,为什么如此突然地恢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