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软玉温香(重生)+番外(48)

作者:梅子捏你

只有他和谢安两个人。

他在软塌边上坐了一会儿,软塌上谢安忽然侧了侧身,手搭在了他腿上,模糊不清地唤了声:“……怀柔?”

卫怀柔看了她一眼,旋即眯了眯眸子。

她醒了。

似乎是还难受着,她面色还不好看,紧紧蹙眉,咳了两三声反倒是咳出了点泪花,昏暗里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辨识他的样子。

他故作镇定,轻轻应了句:“姐姐。”

谢安没有再说话,又闭眸沉沉睡去。

他松了口气,抬手替她抹掉了沾在睫上的泪珠,然后慢慢握住了谢安搭放在他腿上的那只手。

忽然想起方才在暖堂里,那些女人皱眉等着的时候,谢安从珠帘后出来还是好好的,连衣上都没有半分褶皱,只是面上留了些酒后的红晕。

她这样逞强。

卫怀柔慢慢蹙了蹙眉,才想起她也不过同他一样,是个没有娘疼没有爹亲的人,也需要靠自己步步盘算着,才能不被欺负地活下去。

他轻哼了一声。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焦急的敲门声。

卫怀柔放下谢安的手,走到窗边。

院子里绣云刚醒了酒回来,焦急地面色有些发白,在院子里瑟瑟发抖地站着。

她刚醒了酒就发现谢安不在暖堂里,满府地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直到走到这儿才看到谢安屋里似乎亮着灯,但转念一想,大姑娘若是自己回来这个点了也应该睡了,又怎么会还亮着灯?

绣云听见开门,抬头看见的却是三爷。

“大姑娘在里面?”绣云忘了行礼称呼,便要进屋。

卫怀柔声音浅淡:“她下次若是被人杀了,你还能这样醉酒?”

绣云吓了跳,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

今夜大概睡不着了。

卫怀柔便没有再回自己的屋子,他没有叫上风月,转身出了谢府。

穿过几条空荡荡的街和巷子,卫怀柔才在近城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前两日刚下过雨,这里的地没有铺青石砖,坑坑洼洼地带了泥浆,每走一步都多多少少会溅起一点泥来。

他没在意,慢慢走在不平的地上。

最后到一间破旧的庙堂前,已是深夜,庙堂里却传出带着酒味的玩笑声。

卫怀柔停在了庙门前。

庙堂里两个醉汉,正肆无忌惮地拿着手中的酒瓶瘫坐在地上,一身的酒味和肉味混杂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庙门口多了个身影。

酒喝完了,其中一个男人便将手里的酒瓶往后一扔,木桌上放着的便宜瓜果和菜被酒瓶砸中,轰然掉了下来,盆子碎了一地。

“哎呦,东西砸坏了!”另一个醉汉叫嚷了一声。

“怕什么?不过是供着些穷得叮当响的孤魂野鬼的牌位。老子就算把这破地方拆了也没有官府来管!”那个砸碎东西的醉汉嗤笑一声,转身随手拿了个做工不太一样的牌位,眯着眼睛读上面的字,“嗝……秋、丽娘?听着名字还是个美——”

“美人”一词还没有从他嘴里蹦出来,喉咙已经被一条冰冷的东西紧紧勒住。

面前多了个从没见过生得这样好看的人。

他想要出声却叫不出来。

冷风灌进破旧的庙堂里,吹乱了卫怀柔一头没有发带束缚的发丝。

他垂眸,安静看着被他勒住的人。

醉汉忽然背后攀上一阵凉意。

酒也彻底醒了。

他想要求饶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冷风一阵一阵地,卫怀柔低头,他没有那么多的兴致,只是单纯地带着厌恶,一点一点将手中的发带收紧,听着脖颈里传出来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另一个人看着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人慢慢眼珠凸出,流下血来,终于忍受不住,尖声叫了起来,颤抖着忽然想到一句没什么屁用的话:“庙、……堂里见不得血。”

发带已经快收尽了,卫怀柔却在这时候偏头看了出声的人一眼。

那人已经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却看见卫怀柔忽然厌倦地松了手,低声:“滚。”

被勒住的人倒在了地上,呜咽了几声,爬到了庙堂外面。

那条他的发带掉在了地上。

卫怀柔觉得恶心。

庙堂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弯下身去,脱下外衣,引袖一点一点擦干净了刚才被拿起的那块牌位,还有地上的血迹,散落一地的瓜果和菜都收拾干净。

他白衣站在庙堂里,乌发散乱,眼角的血红慢慢褪去,像是孤魂野鬼。

牌位上的字有些模糊了。

秋丽娘。几年前的夜里,她被赐死了。他被一堆宦官围着进了华妃的宫里,成了她的儿子。

卫怀柔垂眸。

他又想起太傅的话来。

*

次日晚些的时候,谢安才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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