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软玉温香(重生)+番外(46)
“祖母唤姐姐过去。”卫怀柔道。
谢安抬手,按了按眉心,抬眸笑了下:“我知道了。”
卫怀柔侧头, 看着那抹纤细朱红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层层帘子后,才从席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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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身上带着暖堂里沾来的酒味儿, 先去洗了把脸,用帕子擦干了面上冰冷的水珠, 才进了缀锦斋。
缀锦斋内,服侍老太太的郑婆子开门,见到是谢安,忙迎进来,压低了声音道:“老太太已经睡下了,正想过去告诉大姑娘不用来了,没想到大姑娘已经到这儿了。”
谢安抬头, 果然, 软塌上的床帘已经放了下来。
谢安穿的绣鞋本就是用软底做的,踩在地上没什么声儿,她还是提裙, 轻着步子走到软塌边, 掀开帘子, 给老夫人掖好了被角, 又吩咐丫鬟们可以将火炉里的炭火拿出来些。
谢安的声音轻软, 夹着炉子里炭火轻微的噼啪声。
郑婆子看着谢安一个人把平日里几个毛手毛脚,不是忘了东边就是落了西边的事三两句话给安排妥当了,心里多少有些佩服,笑着走到谢安身边道:“有大姑娘在,这府里也就稳妥了。”
挨近了,郑婆子才闻到谢安身上一股残留的酒味,还有不太正常的微微发烫的暖热气息。
“大姑娘没事吧?”王氏走了,大爷还在喝酒,能出去顶事送客的只有大姑娘。郑婆子本来以为不会出什么差错,但现在又生出了几分忧心来。
谢安摇头:“无妨。”
郑婆子闻言才松了口气,又关切了几句才关上了缀锦斋的门。
已经夜半了,外头不如屋内生了炭火,一阵子风吹过来带着森森的寒意。
谢安在缀锦斋院外站了许久,才把涌上唇齿间的恶心感觉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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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堂里,许多夫人听下人禀报自己府里的马车来接了,但左右望了望,却发现暖堂里没有谢府能做主的人。
暖堂里只有谢家的三郎。
但终归是个外人,还是个不知道哪个楼子里小姐生下来带进府来的东西。夫人们也只好在软垫上等着。
只是等了许久,掀了几次帘子都不见珠帘后有谢府的人来,不少夫人便有些心急,阖眸靠在软垫上歇息。
席上的茶水有些冷了。
卫怀柔慢慢啜了一口。他知道那些女人在想什么。
忽然帘后传来柔和的声音。
卫怀柔抬睫望去。
“夫人们今夜辛苦了。”谢安福了福身,身上的衣裳还是如最初时那样没有一道褶子,“方才打更,才知道现在已经亥时了。”
暖堂里有些热,从卫怀柔的角度望过去,她面上拢了层浅薄的红晕,带着端庄把持好分寸的浅浅笑意。
帘子后的夫人们如释重负,早已收拾好了东西,纷纷裹了外衣笑着出来,客套了两句,才都一一走出了暖堂。
暖堂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卫怀柔搁下指尖酒盏,目光慢慢在暖堂里转了一圈,落回到那扇缓缓合上的暖堂的雕花梨花木门。
她也出去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谢安回来,便有些百无聊赖地起身,从桌上捏了块凉掉了的奶酥。
奶酥虽然凉了,但仍是入口即化,醇香的奶味在唇齿间化开来。
他还是觉得有些腻,只尝了一口便扔了。
身后那扇梨花木门忽然打开了。
他看见了那角绣着梅花暗纹的素绒袄子,转身,很自然地晕出一点温软笑容,便要唤“姐姐”。
停在嘴角的那两个字却顿了顿。
谢安的面色很不好看。
她抓着梨花木门上的环扣,抬眸看见了站在暖堂里的卫怀柔,像是要唤他的字,却忽然转身出了暖堂。
梨花木门重重合上。
门外长廊内很快传来呕吐的声音,还有点点的喘息声。
卫怀柔微微蹙眉,分明刚刚还好好的。
他拉开梨花木门,转身出了暖堂。
谢安果然在吐。
应该是很难受的缘故吧,红袄下的肩膀微微颤抖,被月白裘毛掩住的半张脸发红,一直烧到了耳朵尖上,睫上还沾着因为呛咳出来的泪珠。
卫怀柔绕过去,等她吐得没有那么严重了,才将一粒白色的药丸塞进谢安嘴里。
他皱了皱眉。
连双唇也是滚烫的。
才稍稍好了一会儿,谢安忽然又吐了起来,她紧紧抓着长廊上的围栏,纤细的指白得有些透。
吐出来的尽是些带着酒味儿的东西。
“谢大姑娘怎么了?”
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卫怀柔抬头,看见从长廊外匆匆走过来的徐思空。
徐思空拧眉走近过来,闻到呕吐物的味道,顿了顿,却还是靠近过来,伸手想要去将谢安扶起来。
“姐姐这儿有我在。”卫怀柔抬睫,看着徐思空,“不劳烦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