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机纨绔的黑月光(2)
借着身侧白芍的力,她缓缓起身,忍住脚踝处钻心的疼,一边坐回到床榻上,她一边试探着:“父亲和哥哥回京了吗?”
白芍奇怪地看了赵琼华一眼,欲言又止,“侯爷和世子还在守着白玉关,最快也要半年后才能回京。”
“小姐,明日要不要让太医再过来一趟?您这次从马上摔下来,宫中的娘娘和太夫人一直担心着您。”
前几日她家小姐被送回来时,头上和脚上都受了不轻的伤,连着发了几日高烧,急坏了府里和宫中的主子。
方才小姐又突然问起侯爷和世子,可千万别是把人烧坏了。
听到父兄还在白玉关,赵琼华轻轻松口气,而后摆摆手,“不用,我在府中多休养几日便好。”
简单回过白芍一句,她半靠倚在床柱上,心下仔细琢磨着白芍方才的话。
脚伤、从马上摔下来……
事情太过遥远,她仔细回忆了好一阵儿,才想起来这是在她十四岁时发生的事。
镇宁侯府中除却住着赵家人,老侯爷曾经收养的一户许姓人家也住在侯府里。
只不过对外都宣称是远房表亲。
而她这次马场出事、缠绵病榻,也与她那住在侯府的堂妹许锦湘有干系。
因着她自己几次私自出府去见五皇子,屡教不改,太夫人便狠下心来将她关了禁闭。
但她又和五皇子约定好出府见面,不想爽约。
她有什么事都习惯和许锦湘商议,许锦湘知道内情后便提议让五皇子去马场,她们两个人可以借着教习骑射的名义出府。
却不想到了马场,她刚上马跑了几圈,还没来得及见到五皇子,那马就忽然受了惊,将她狠狠甩了下来。
她高烧多日,脚上也带着不轻的伤,许锦湘也因此受了不小的惊吓,连着病了好几日。
从前她还以为是她和五皇子无缘,两个人这才不得见面。
可如今想到,上一世许锦湘名正言顺地嫁给五皇子,坐上皇后之位后送去南燕的几封炫耀的信件……
怕是在那天她早就布好了陷阱,只等着她天真又不设提防地跳进去了。
想到前世种种因果,赵琼华眼眸一暗,攥紧了被褥。
如今的她十四岁,正是北邺朝的启仁十五年。
这一岁,她和五皇子私自定情,互许终生。
彼时她还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如今看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为了五皇子,她置镇宁侯府于不顾,一心只想和他私奔。
忤逆祖母、大闹侯府、为了与谢家退亲,她又一举闹上金銮殿;最终事事如愿,可她也彻底败坏了自己在京中的名声。
却不想她以为的良人,至始至终都只是在利用她。
待他成为太子唯一人选后,便和许锦湘联手布局,将她送给南燕太子。
不久后她便和亲南燕,嫁与南燕太子,为太子侧妃。
此后在南燕的十五年,她日日受人欺辱,再没有过一日的清闲和清静。
而害她沦落至此的五皇子却登上皇位,许锦湘也成为皇后,帝后恩爱甚笃,成了坊间一段佳话。
许氏一家人夺走了镇宁侯府的一切,成为备受皇帝重用的朝臣。
她这个曾经的琼华郡主,也失去了所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再无人理会。
如今她重生回来,父兄未死,镇宁侯府仍在,她也还没去南燕和亲。
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一次,她定不会重蹈覆辙,听信奸人谗言了。
“白芍,你吹了……”
赵琼华敛住所有思绪,正要吩咐白芍吹了其他烛台时,窗外忽然响起一道惊雷,划破满室静谧,更添几分诡异。
春日里,京城倒是鲜少会有这么大的雷声。
心中默想了一句后,赵琼华刚想继续说下去时,忽然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临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拐了个弯,“今日是不是三月十三?”
白芍点头。
赵琼华心下一紧,继续追问道:“青鸢是不是出府了?”
白芍又点点头,“青鸢说小姐您让她去办事,午膳过后便出府了。”
糟了……
三月惊雷的后两天,也是她要潜逃出府私奔的日子。
上一世,她的行动就是在今晚被人告发的。
赵琼华的睡意醒了大半,顾不得脚踝上的伤,她便要掀开被褥下地。
一面赶忙穿上外衣,她一面吩咐着白芍,“你去拿把伞,我们去竹安堂。”
白芍一惊,下意识看向窗外,“可是小姐你刚退烧。”
窗外雨势渐大,赵琼华自然听得清楚,只是她此时不去竹安堂,一会儿事发后嬷嬷也会带她去的。
倒不如先发制人。
接过白芍手中的油纸伞,她刚走出去几步却又折返回来,找了另一把伞递给白芍,“你从后门出府,去长安阁寻青鸢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