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某块地方突然发了烫，所有的惶恐和不安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许久，方云软了声音应道：“嗯。”

莫净成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面具戴在了方云的脸上。

视线突然被阻碍，方云伸出手开始乱抓，张皇着想要抓到支柱，却被一双温厚的手掌给包住。下一秒，面具被挪好，方云的杏眼从面具后边露了出来。

迎面对上的，是莫净成充满暖意的眼神。

“方才翻箱子的时候找出来的。见你不是很开心，便拿了出来。”

言外之意，是想拿面具哄他高兴。

面具的质感很是熟悉，方云摸了摸面具的形状，兔子的脸上还有些精雕的花纹。是观荷节那夜莫净成送给他的面具。

莫净成瞧过去，只见一双熠熠闪烁的杏眼藏在面具后面，像是染着星光，明艳动人。

就那么静静地对视了，虔诚又真挚地，如蝴蝶一般轻盈。

那双杏眼微微瞪大了。

“其实那日我便想如此。”

那双杏眼瞪得更大了。

“对于我来说，你愿意和我成亲，嫁给我做夫郎，是我在梦里都不敢奢求的。”莫净成轻笑道，“我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一开始还是个连活都无法做的病秧子，你却总是站在我身边，直到我慢慢恢复。”

“你知道吗，方云，遇见你是我在来着这个世界上，感到最幸福的事情。”

一个被报废的未来机器人，既不被村人肯定，又做不了最简单的活，甚至还被其他人敌对。他毫无是处，就像研究员所说的那样，他是个报废品。

可方云却全盘接受了那样的他。

或许从见到方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心全部交给了方云。

“方云，我心悦你。”莫净成将额头抵住了他的额头，彼此之间坦诚相见，“我心悦你的一切，就同你愿意接受我的一切那般。”

“方云，我的夫郎。”

莫净成寻了许久的答案，竟在这一刻找到了。

原来他的答案就是方云。

而此时此刻，方云空荡荡的心就如同那夜一般被瞬间填满，惶恐与内心的不安都烟消云散。

方云凝视着莫净成的双眼，发现里边只有浓浓的爱意时，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忧很是好笑。

他为什么会觉得莫大哥以后会不爱他呢？莫大哥明明这么地，这么地

脸缓缓凑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隔着面具，方云凑了过去。

“我也心悦你，夫君。”

即便这样说出来会有点害羞和不自在，但方云还是想说。想将自己的心情都倾诉出来，想将自己的爱意都表达出来。

唯有如此，他的夫君才会知道，他也心悦着他。

两人相视而笑。

莫净成将放下心的方云搂紧了怀里，后者则软软地靠在宽厚的胸膛上，一齐望着远方的山，想着未来。

“莫大哥，以后我想走出这里，去京城吃好多好吃的。”

“小馋猫。好，那我就和你一起去京城，给你买许多好吃的。”

方云只垂下了星目，“可是哥儿不可以随意出门，更别说去京城了。”

“那我做高官，那样你便是高官的家眷，随意去哪儿都没人敢拦着你。”莫净成揉了把他的头发，安慰道。

方云只当这是安慰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在畅想着其他地方的美食。但莫净成已经在心中认真盘算着，做什么官更容易带方云去吃遍京城的美食。

现在看来，智脑也不是白搭的，至少里边的数据资料足以让他把所有文官都做个遍。

只要他愿意。

不过自然，他是更喜欢种田宠夫郎的。

不远处，两只蝴蝶轻点花瓣，不一会儿又轻盈飞去，像是在嬉戏一般。方云很是喜欢这样的场景，便走上前去。

“莫大哥你看，这两只蝴蝶在玩呢。”那双星目此刻的光更亮了，方才的担忧都消失不见。

“嗯。”莫净成点点头，勾起了唇角。

方云很是高兴，便眨巴着眼睛看两只蝴蝶飞来飞去，直到离开。原处，只有一朵野花藏在草丛之间，似是也仰着头看着蝴蝶。

“莫大哥，这朵花也想走吗？”那双星目流露着些许难过。

沉默了许久，莫净成从草丛又找出一朵野花来，和先前那朵一般，指给方云看：“这儿有它的朋友，它不会走的。”

空出一只手揉揉方云的头发，又道：“我也不会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到天荒地老，一直到我们都白了头，一直到永远的尽头。”

空气中传来葡萄的香气，方云的眸子突然湿润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像是星星在落泪。

“你就是我的宝贝，无论你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还未说完，莫净成的嘴便被一双带着茧子的手给闷闷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