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盘子的小厮正好路过，忙道：“内掌柜，交给我们去就好了！”

“不用，我和你们内掌柜去，你们留在店里帮忙。”

还未等方云开口，莫净成便走过来搂住了方云的腰，淡然拒绝。

不知怎的，小厮们就是有些害怕神色平淡的莫净成，反而觉得总是笑眯眯甜甜说话的方云很是亲近。尽管他们的掌柜并不会责骂他们。

听到掌柜拒绝，小厮也不再坚持，而是立刻机灵地应了声便跑去端盘子，生怕再多留一下，莫净成便会吃了他一般。

知晓小厮们都很是害怕莫净成，方云笑着将身子倚靠在他怀中，糯糯打趣，“莫大哥，他们好像都很害怕你呀。”

莫净成不动声色地在他的腰间轻轻一掐，闷声道：“那云宝害怕我吗？”

“自然是不怕的，云宝最喜欢夫君啦！”

周围的其他小厮们听见了，都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神。

但他们的掌柜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神，总是在外头就对内掌柜动起手来。饶是只有那么可爱乖巧的内掌柜，才能从一开始的习惯变得坦然接受。

羊入虎口。

那是小厮们第一次这么整齐地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

面粉不必买多，不然放久了容易生虫，因而方云只买了约莫一袋。若是日后不够了，还可以再买，左右铺子离食肆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至于提面粉的工作，自然是莫净成主动揽了过去，方云便睁着一双杏眼，好奇地左顾右盼起来。

年节一过，许多铺子都会摆上自家做的年货，什么糖醋糕，油馃子，还有酥脆的米饼，都是只有年节时分才会看到的。

虽说方云的手艺好，但毕竟不是杏花镇人，年货与特产还是土生土长的本镇人能做出本味来，因而他就喜欢看这些。

但也不过是看看，并不买。

方云过惯了只看看的日子，便鲜少会想到买下来尝尝，即便是再怎么喜欢，也只是多看一两眼便走了。

哪知，一旁的莫净成早已知晓方云的心思，看到方云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小吃上，便牵着方云的手走上前去。

“公子，买些什么？”店家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翁，正埋头摆弄着东西。

莫净成指着方才方云盯住的那种小吃，应道：“老伯，这样的来三个。”

那老翁方才在整理笼屉，只觉铺子前站了个人，便随口问了句。

而如今抬头一瞧，瞧见是个俊秀的汉子，身旁还跟着一个模样很是可爱的夫郎，二人很是恩爱的模样。

尽管鲜少见有汉子会在外头牵着自己夫郎的手，老翁也只是稍稍一愣，很快取了油纸包好递过去道：“公子，小夫郎，今日的炸糍方才刚出炉，很是酥脆。一共五文钱。”

随即又觉得这二人很是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

担心会烫到方云，莫净成还细心地吹凉了一些，感觉不太烫手了才递过去。

还未等方云反应过来，手中便已经被放上了一个用油纸包起来的炸得酥脆的炸糍。

炸糍浑身散发着金黄的色泽，香气扑鼻，却又不是腻的那种。轻轻一嗅，竟还有淡淡的茶香。

好奇地咬上一口，竟没有寻常油炸物的油腻味，反而清香溢满了整个口腔。

由于太过好吃，方云立刻习惯性地将咬了一口的炸糍递到莫净成的嘴边，“莫大哥，你也尝尝，很好吃！”

说罢，一双杏眼还眨呀眨地，期许地盯着。

莫净成看了看方云，不带一丝犹豫地咬出了那块月牙形状的缺口。未了，还笑着舔了一下嘴角。

“好吃。”

“很好吃！”方云笑得杏眼眯成了一条缝。

揉了揉小夫郎的头发，莫净成忽视掉某个缩进墙角的身影，哄他：“想吃什么便告诉我，不必忍着。”

他方才瞧见小夫郎想买却总是不愿提出口的模样便很是心疼，本想等着方云主动提出来，可是等了一路，却仍然没有等到，他这才直接去买。

他并不想让方云有什么负担，也不想自私地带给方云不想要的东西。

这也是莫净成一直不愿告诉方云真实身份的原因。

即便他的资料库里有许多种子，随随便便一卖便能发家致富，甚至能让方云此生无忧过完一生，根本不用开食肆劳累自己。

他是个从未来过来的智能机器人，有种子库，有技术簿，还有百科全书，他若是想造出些什么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不愿，方云也不愿。

方云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拆穿他，甚至可以逼问他的来历。只要方云问，他会说，他会毫无保留地都说出来。

可方云从来都没有那样做过。

“云宝。”莫净成轻声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