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的女儿(126)
为表公正,冷素问和雅县主都没有下场。
这种比试一般都有彩头,彩头是华城公主带来的,是一幅画。随着那画被展开,底下现出惊呼声,明语和锦城公主相视会心一笑。
画中的是一位收集松雪的宫装美人。
雪压青松,那一身素蓝斗篷的美人手捧着瓷瓶,正在收集松针上的积雪。纤纤玉手,与瓷瓶的瓷白相得益彰。虽是仅露出半边侧颜,却似落入凡间的仙娥般令人神往。
美人旁边,是狂飞凤舞的草行诗作。
上曰:素手拈来入玉瓶,化雪成茗奉双亲。
明语猛然想起什么,下意识朝君涴涴看去。只见君涴涴见到那画作的落款时眼中迸出神采来,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和记忆中不一样。君涴涴最近怕是被打击得不轻,指不定她冒充不平山人的事也会提前。
画展开后便挂在那里,入座的贵女们个个跃跃欲试。彩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才名远扬,是借由才名谋得一门好亲事。
作画完毕,得彩头的是楚晴柔。
楚晴柔一脸喜气地从华城公主手中接过画,得到华城公主的嘉奖和其他夫人们的恭维。她目光得意,别有深意地看了明语一眼。
君涴涴接过她手中的画,展开细细看着,眼神充满怀念。
“不想时隔多年,这画还是回到臣妇的手中。”
“楚大夫人此话是何意,这画是本宫多年前所得,本宫记得此前并不曾经过他人之手。”华城公主疑惑问道。
便看到君涴涴温婉一笑,那笑容透着一股感伤,“臣妇年少时颇为意气用事,不平风流客将女子贬得太低,有心想挫挫那人的狂傲之气。便化名这不平山人,与那人斗气。后来惊觉此举不妥,便立誓封笔。不想多年后,还能见到当年的拙作,深感惭愧。”
明语心下微冷,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冒居他人才名的事情只有君涴涴能做得出来。想来也是,君涴涴连别人的人生都敢窃取,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锦城公主面上一片冰霜,看向君涴涴。
不平山人历来神秘,除了画作传世其人从未露过面。世人多有猜测,猜测此人一定是位男子,且对名利极为淡泊。
不想居然是个女子,还是内宅妇人。
有人惊呼起来,在场众人且疑且惊。
“楚大夫人是不平山人?”
君涴涴不骄不躁地笑着,算是默认。
华城公主眼一眯,“楚大夫人瞒得可真紧,本宫也是今天才知道夫人竟然有此才情。这孝女图立意深远,远比那狂放之人做出来的画作更胜一筹,难怪当年让那那狂徒甘拜下风。”
君涴涴在闺时才名并不显,华城公主疑窦丛生,并未相信她的话。君涴涴方才计较过说辞,早想好对策。
“臣妇多谢公主谬赞,实在是惭愧得很。当年臣妇年少,私下习得一手狂草从不现于人前。要不是那狂徒实在无礼,臣妇也不至于意气用事。那狂徒所作之画,皆是烟花女子,或媚行人前,或不堪内室。臣妇心中不平,世间女子至纯者有、至孝者有、至性者有,岂能那般任人轻贱。”
“楚大夫人说得没错,那狂徒实在是可恶。咱们女子未出阁时谨言慎行,嫁人后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万不能容人那般诋毁。”
自古以来,烟花女入画,大多都会流于市井。但那风流客的画技实在地精湛,深受世家男子的追捧,连后宅妇人都听说其名,影响甚远。
世家女子,皆是精心教养长大,恼怒家中男人沉迷那等俗媚之作,又无可奈何。要不是不平山人将风流客的气焰打夺,恐怕那股歪风邪气还不知要盛行到何时。
君涴涴的话,让华城公主心中释疑不少。
这些年来,那不平山人一直没有露面,把风流客打压下去后再也没有新作入世。或许真如楚大夫人所说,是羞愧于自己年少意气用事,早早封了笔。
楚晴柔与有荣焉地站在母亲的身边,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过去,她还是那个受人欢迎的国公府大姑娘。
娘也真是的,这样体面的事情为何一直瞒着不说?如果别人早早知道她是不平山人的女儿,定会更加高看她一眼。
君涴涴开始时心里还有些虚,随着久违的羡慕目光齐齐看过来,她的心渐渐安定。君湘湘和楚璎珞都死了,这个秘密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锦城公主一直冷冷看着她,眼中慢慢浮现嘲弄之色。
真是好得很,二房抢了爵位亲事还不够,连才名都要抢去。以前她还以为一切都是二叔和二婶的主意,如今看来,这位堂妹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