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想和离(176)
杜衡被他一句话,说得垂头丧气:“方才那些什么寿宴,还是手下吏胥跟我埋怨的,天可怜见,我是真闲。”
江逾明也帮不了他:“且等等吧,若是真有不妥,只怕会有异端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朝宫道外走,全然没看到后头两个直直看着他们的人。
陈子酬扶着陈鹏从宣政殿出来,遥遥看到那两个人影,陈鹏问:“那人可是修远侯嫡子?”
陈子酬跟着看过去:“是江逾明和徽州的杜衡。”
“杜家在徽州也是大家了。”陈鹏走下汉白石阶,“江逾明便是先前林家中意的女婿?”
陈子酬微微扬眉:“应该是吧。”
“江逾明的女人,如今落到了你怀里,这事办得不错。”陈鹏笑起来,面上都是褶皱,他眉心有一颗黑色大痣,整个人看着其貌不扬,“不管那事是怎么闹出来的,但既然闹了,林家那女儿你也收了,也是时候该议亲了。”
陈子酬无所谓道:“孩儿明日就去下聘。”
“叫上媒婆,到底是大世家,还是庄重点好。”陈鹏嘱咐道。
陈子酬一口答应。
最后陈鹏又说:“把你小娘也叫去,整日在家里好吃好喝地供着,也该动动了。”
陈子酬立马笑了:“行。”
傍晚,江逾明坐上回府的马车。
长笺坐在一旁低声汇报:“昨日去淮安伯府闹事的两人,就是焦氏在破庙里遇到的,焦氏把他们撺掇走后,自己也离开了,但大抵是因为不小心在庙里露了富,走时,破庙里好几个流浪汉跟了出来,把她身上的钱全抢了,还把她一只脚给打瘸了。”
“昨日那两人从府里离开后,去了哪?”
长笺一脸为难:“……这个小人没查到。”
“再去查。”江逾明说完这句,见长笺一个劲儿地偷看他的手,于是,江逾明动了动袖子,“看什么?”
“没有。”长笺立马扭头。
虽然世子的袖子盖住了,但他敢确定,世子的手腕上,有个牙印!
其实不只一个,江逾明今日起来换衣裳时,看到肩上还有一个,都是昨晚姜辞咬的。
这日夜,江逾明坐在床角看书,姜辞很久没看到他看书了,一时觉得新鲜,沐浴后,走过来坐在他身侧,问他在看什么。
江逾明向她展示书名:“最近搜罗到的游记。”
姜辞对传奇小说感兴趣,闻言,挤到他身侧坐下。
两人挨得极近,低头看书时,姜辞的头发会不时扫过江逾明的下巴,惹得他总垂头看她,看得多了,索性就把人抱进怀里。
姜辞把书举起来,两人衬着昏黄的油灯一起看。
冬日天冷,坐在一块儿倒是暖了不少,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姜辞便靠在他怀里笑,或是念出来给他听。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得很快。
江逾明低头看书,没看一会儿,思绪就飘了,刚刚沐浴完,姜辞身上很香,今日应该还用了牛奶,整个人身上都是奶味,他不用低头,就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看到她的曲线,以及脖颈处的一片嫩白。
他问:“今日出门了吗?”
姜辞仰头看她,眼底里有点点的灯火:“没有,怎么了?”
“不是说想去茶楼吗?”
“啊……”姜辞拖了个长音,仰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给他看,“遮不住。”
江逾明看了过去,只见她手指指着的地方,上头有两个红痕,它们叠在一起,像个心一样。
他想到自己手上同样遮不住的咬痕,又问她:“明日要出门吗?”
姜辞捧着书说:“还不知道……怎么了嘛?”
江逾明按了按她脖子上的吻痕:“别出了。”
“为何?”
江逾明没说,低头在她侧颈上又吮出一个新的,颜色比昨日的还红,他一脸正经道:“颜色淡了,补一下色。”
姜辞哪能被欺负,扑上去,咬了回来。
游记被弃在了地上,两人相拥着,接了个缠绵悱恻的吻。
这日,两人睡得都早,夜色悄悄静了。
入冬后的黑夜,比水还静,今日无风,连树梢轻晃的声响都无,小池泛不起涟漪,里头倒映出的影子,乖乖不说话。
不知时辰几何,这夜更声远了,平日清越的长音在某刻显得特别凄厉,像是正涤荡在山涧的巨响,猛然被洪水冲散,断续残声里只剩呕哑嘲哳。
江逾明睡得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抓他的衣襟,在领子收得越来越紧时,他醒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睁眼,便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抖。
姜辞的眉头皱得很紧,额上一层薄汗,抓着他衣襟的手,如霜月一般冷白。
他探指勾开她的后领,后背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