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想和离(130)

作者:溺子戏

姜辞恍惚察觉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前世,江逾明之所以吃醉之后,会叫林婉仪的小名,是因为以为是她叫囡囡?

姜辞心跳得很快,在他怀里抬头:“我不叫囡囡。”

江逾明没醒,表情却不乐意极了:“……那叫什么?”

姜辞嘟嘟囔囔地动,翻过身去,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我娘没给我起小名。”

江逾明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听见没有。

然而,就在姜辞快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把人往上托了托,埋在颈侧,叹似的叫她:“乖乖……”

翌日,晨阳透过窗纱落进窄榻时,姜辞醒了过来。

她慢吞吞起身,才发现江逾明已经起了。

姜辞动了动胳膊,发现全身都痛。

江逾明进来时,姜辞正坐在窄榻上出神,面色不太好,他走过去:“哪里难受吗?”

姜辞哼哼两声,声音都是软软的:“我全身都疼。”

睡着倒是挺暖的,就是着实窄了些,而且还是枕着江逾明的手睡的,脖子疼。

江逾明轻咳一声,给她捏肩。

姜辞哪里都软,这会儿不舒服,骨头都是软的,坐在榻上睡眼惺忪地任江逾明弄:“今日要去当差了吗?”

“要去,今日还要进宫。”

姜辞坐在榻上,偷偷打了个哈欠:“那你得快些。”

江逾明却问她:“还痛不痛?”

姜辞眯着眼睛,放松了肩线,整个人懒懒的,像是很自在,脸上弯起的弧度,让人想捏一捏,又让人想咬一口,她说:“不痛了。”

江逾明忍住了,嘱咐她:“记得吃早膳,我先走了。”

姜辞胡乱地点着头。

与此同时,宣政殿里。

正闻帝坐在龙椅上,把一叠奏折重重地扔在阶下,声音不怒自威。

“潮州旱情,十年罕见,路有饿殍,白骨露野,民不聊生。”赵胤看着底下朝臣,面色越发冷硬,“大梁立朝以来,还未受过此等浩劫,就算是北郡饥荒,都不似如今这般触目惊心,朕还以为是天要亡我大梁。”

话音一落,朝臣齐齐跪地,三呼:“皇上息怒。”

“太常仓、万吉仓两大粮仓,却不够一方百姓周转,朕祭坛祈雨,却滴雨未落,幽居云台,百姓说是人怨,朕不敢姑息,连夜派人宣了御史,前去赈灾。如今都察院的奏折递上来,朕才知竟是地方出了贪官污吏!”

赵胤语如夜雨,侵入人骨的寒:“陈鹏,丰洄可是你的子侄。”

闻言,陈鹏颤巍巍地跪下,语尽苍老:“还请皇上息怒,丰洄确是我的侄儿,此番他私卖官粮,施发霉米,草菅人命,罪无可恕,不日前,皇上下旨处斩,臣不敢有异。作为舅父,治下不当,管教不严,自当请罚!臣请旨发配地方,躬耕十年,还请皇上恕罪!”

赵胤眼眸微垂,看着底下跪在那处的陈鹏,眼色狠厉:“阁老确实该罚!”

此言一出,朝臣又跪,再三呼:“皇上息怒。”

陈鹏跪地俯首,没有吭声,像是一只无害的仓鼠,不敢反抗,可赵胤却知,那都是假象。

果不其然,下一秒,詹事府的杨詹事,捧着芴板向前:“臣有言。”

“阁老虽有罪,却罪不至此,丰洄虽为阁老子侄,但到底是地方官,老话曾言,强虎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太常仓两地和奉京相去甚远,阁老虽有心,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臣附议。”吏部左侍郎崔庸徐徐道,“阁老年事已高,边地艰苦,皇上若把阁老发配到地方,只怕与仁心相悖,还望皇上看在阁老兢兢业业侍奉御前三十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

众人齐呼:“还请皇上开恩。”

赵胤也没想靠这事扳倒陈鹏,况且今日就算朝臣同意,下朝后,太后定会找上门来,他顺着台阶便下,只给了个不痛不痒的警告:“阁老确实年事已高……今日朕便看在你侍奉御前三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不过追究。”

话说到这,赵胤话锋一转:“但罚也该罚——降一级,原职留用,罚俸三年。”

陈鹏跪地磕头,看不清神色,高声道:“臣谢主隆恩!”

下朝后,杨詹事扶着陈鹏下石阶,边走还边语气殷勤地提醒阁老注意脚下。

陈鹏望着宫墙之外一簇一簇的秋意,问:“你觉得潮州这场旱灾,皇上是何意?”

杨进观轻声道:“皇上怕是想借这次旱情,敲打阁老。”

“先前琉璃盏的事,只怕是让皇上惦记了,如今丰洄这事一查出来,皇上便当着满朝文武要问我的罪,如今的皇上,只怕是容不得老夫了。”

杨进观心里一惊:“哪里的话,皇上还是器重阁老的,您看皇上那般生气,也没真敢拿阁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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