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风晏被戚洵川提溜着找了个房间，房门一开，顾风晏被一把丢了进去，房门「嘭」得一声重重关上，把引路店小二刚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顾风晏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被摔疼的老腰，小脸皱成一团。

他本来腰就还没好，那晚被戚洵川折腾的差点就要折了，好不容易缓了缓，今天还又打了一架，这下感觉腰疼得更严重了。

哎呦，好不了了，不给钱起不来。

顾风晏扶腰斜靠在床榻上装死，一副不肯面对现实的样子，心想能躲一时是一时，他都这样了，戚洵川总不能还要他的命吧。

“起来。”戚洵川俯首在他身前，淡淡开口。

从一见到戚洵川在四方镇出现的时候，顾风晏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是知道了乾元宗的传言，不惜亲自追下山，来找他算账的。

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顾风晏哪还敢起来，他梗着脖子，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嗓音闷闷地说：“我起不来。”

“既然你起不来，那本尊就亲自动手了。”

感觉到身前的人往前动了一步，顾风晏立马从床上翻身爬起来，一刻也不敢停留：“别别别，我起，我起还不行吗？师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顾风晏「噗通」一下，直接在床上给他跪了。

戚洵川俯视着他：“错哪了？”

顾风晏咽了咽口水，心虚地看了戚洵川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明明他啥也没做，都是魔尊搞的鬼，他也是受害者啊，最重要的是，他还因此成了个受！

“嗯？”戚洵川微微眯了眼。

被那一眼吓到，仿佛又看见了那夜的戚洵川，顾风晏立马绷直了身子，乖巧认错道：“错，错在不该毁了师尊的名声……”

“现在整个宗门上下都知道本尊与你关系匪浅，你说本尊该怎么惩罚你？”

眼前的人俯首靠近，一双深邃的眼眸眯起，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那一瞬，顾风晏下意识的觉得现在的戚洵川一定是被魔尊给控制了的，平时的戚洵川，哪里能说得出这种话！

顾风晏往后缩了一下：“师，师尊想，想怎么惩罚？”

戚洵川道：“你不是说，怎么样都可以？”

闻言，顾风晏猛然一怔，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这是他那天晚上说的，戚洵川竟然都记得！

不是说戚洵川被心魔控制时，他所作的一切都不会有记忆的吗，那为什么他会记得顾风晏那时说的话？

到底是戚洵川其实一直都有记忆，只是他自己装作不知道，还是……顾风晏默默地咽了口水，还是那夜他们做的时候，戚洵川根本就没有被心魔控制？

顾风晏越发不敢往下想了。

“师尊……你现在是师尊吗？”

顾风晏试探地问了一句，他知道魔尊不会在白天控制戚洵川，但他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如果不是魔尊，那就更可怕了。

他清风霁月般的师尊啊，竟然对自己的徒弟下手了！

关键他对主角受下手也就罢了，那是应该的，怎么还能突然换人呢，这合理吗！

戚洵川伸手攥住了顾风晏的手腕，一把将他拽上前：“你可以试试。”

试试他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手腕被握紧，顾风晏一个踉跄扑倒在戚洵川的怀里，被他伸手揽过，额头不自觉的磕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怀抱里是熟悉的味道，仿佛夜夜梦里都会萦绕在周围，让人禁不住地想要靠近。

顾风晏茫然地抬起头，正好撞进了那双低眉凝视他的眼眸中，没了往日的冰冷和夜半的魅惑，此时的戚洵川显得无限温柔，如同窗外照射进来的残阳，轻轻地将他包围。

顾风晏似乎在他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是那样的柔和。

心似乎狂跳了几下，顾风晏被盯得耳尖微红，他不自觉的偏开眼，不敢去看戚洵川的眼睛，害怕继续被蛊惑。

戚洵川伸出手，捏着他的脸颊，掰过来面对自己，问：“你躲什么？我有那么吓人吗？”

顾风晏被迫与他对视，眨巴眨巴眼：“不，不吓人。”

是他自己心虚。

“那你干嘛不敢看我？”戚洵川眯了眯眼，开口确认，“顾风晏，你偷溜下山，该不会是在躲我吧？”

顾风晏被捏着脸，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苦笑的样子，心道您既然都知道，那就不要再逼我亲口说出来了好嘛，何必让我自己打脸。

“没，没有。”他嘟着嘴，艰难地吐了两个字。

没有？你看谁信呢。

但戚洵川并不想直接拆穿顾风晏的话，他看得出来，顾风晏怕他，这个怼天怼地的家伙唯独偏偏怕他，戚洵川这么想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