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食记(穿书)(219)
自那后她便多留了个心。
父亲何柏年外调期结束,前几日到了长安,一同到的还有母亲姜氏和修珩、修楷两个幼弟,暂住在万良县昭国坊的宅邸里。
皎皎今日回去一家人团聚用了个午食,与母亲叙了会家常后便乘马车离开了。
马车行到毗邻东市的亲仁坊和安邑坊之时,因着两个酒后纵马的王孙公子将附近糟践的一塌糊涂,现下正被武侯押解着准备送到光德坊的京兆府听候发落。
围观吃瓜的百姓自是堵的个水泄不通,皎皎乘的车架不得不变道另行。
便是这个改动,她遇上了兰姨娘乘坐的马车。
齐国公府的马车,除了裴昀和老夫人的马车格外讲究些外,其余的大致是相同的。
她遣了个信得过的小厮去跑了腿探查下情况。
没一会小厮便踩着风回来报信了。
据小厮所言,兰姨娘的马车是在这东市里头东绕西绕了好几圈,其谨慎小心的行径足足能让人更丢,然后从一条小道回了崇仁坊,入了这和园观。
为了一探究竟,皎皎便也跟了来。
只是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这老君殿外,看到一个正在弘扬道发的高挑身影,皎皎突然想起裴昀提及的话。
虞应霜在和园观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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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姨娘早便不见了人影,皎皎寻了出树林阴翳的亭台落脚暂歇。
这里正好能纵览老君殿外的情形。
她便在这里面无表情地凝了虞应霜的背影很久。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浅浅的脚步声向自己逼近,空气间若有似无的冷冽龙涎香气息愈发浓重。
不用多想,皎皎也知道。
是李琎。
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正打算若无其事地装作不知道转身离开时,却被李琎堵住了退路。若不是反应及时,皎皎险些一下撞上他的肩头。
“好巧啊,殿下。”皎皎的话语间随时带着婉兮清扬的笑音,但脸上是寻不出丝毫笑容的蛛丝马迹。
“管这叫什么?”李琎将别在腰间的折扇取下,有一无一地在掌心敲打着,“冤家路窄?还是说...”他垂下眼帘,薄唇勾起一丝轻笑,“我倒是喜欢不期而遇。”
“是吗?”皎皎的丹唇扬起来一个勉强的笑容,很快便落了下去。
“我说了,我们终究会再相遇的。”
双手随意地搭载阑干上,李琎口间嚼着薄荷叶子,漫不经心的眉宇间满是嚣张和张扬。
薄弱的阳光落在他精致而深邃的侧脸上,却是淡化了他固有的阴鸷,他今日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襕衫,朦朦胧胧地光晕下,他看上去是禁欲又矜贵。
“怎么?不去打个招呼?”李琎偏过头来看向皎皎,他忍不住朗笑到,“我还以为你心如死灰要遁入空门了呢,竟能在这里站三炷香的时间。”他极其戏谑地啧啧了两声,“原来是在偷偷看你郎君的旧情人啊。”
皎皎极其不悦地横了李琎一样,“有病?”
抬了抬眉,李琎面色认真地看向皎皎,“这个我不喜欢。”最后他几乎是被映在皎皎水眸中自己假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我还是喜欢你气急败坏地叫我疯子。”他笑着说到。
“诶...”李琎有手肘抵了抵皎皎的手臂,“你猜...”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皎皎决绝地打断了,“我不猜。”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李琎是一把攥住了皎皎的手腕,他狭长又多情的黑眸里面满是傲慢,“我可没允许你走哦,小裴夫人。”
李琎常年握剑,虎口和拇指的指腹上都有一层茧,偏生他又是个不晓得轻重的。
皎皎皱着眉要挣脱他的束缚,李琎却是更上头,他攥得更紧,甚至用指腹去摩挲她净白的手腕。
“放开我!李琎你要不要这么无耻。”羽睫轻颤了几下,皎皎的眼眶突然便红了,紧接着几粒金豆子大小的晶莹泪珠滚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的眼神里分明夹杂着厌恶,看得李琎很不自在。
匆匆放开了他的手,本想将头别去一边过渡会,让彼此都冷却下情绪。
李琎却是瞥见了皎皎腕上的几道红痕,他下意识看向了自己摊开的掌心。
似乎,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李琎这才晓得是自己玩过头了。
心头突然有种难言的愧疚在支配,李琎本想执过皎皎的手腕细瞧下的,却是被她生气地打开了。
护住自己被打后有些酥痒的手背,李琎依旧是嬉皮笑脸的,他撇嘴斜了皎皎一眼,“还真是娇气。”
皎皎一声不吭地在他身边站了甚久,期间她吸了几下鼻子,不敢再瞧她一眼的李琎都以为是又哭了。
只觉得有些不安,但他也拉不下面子歉意着对她说理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