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白月光真不错(588)
“侯爷。”
“侯爵阁下。”
时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对议事厅的混乱情况也没发表意见,他只是静静地走进这间议事厅,让所有人各自入座。
刚才还指着鼻子互骂的议员们这会儿全都老老实实入座。
江乘舟正起身让座时,忽然觉得肩膀一沉,他惊讶地望向时寒。
时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随后便神色淡淡道:“我听几句就走,梁琼说还要做体检。”
他都这么说了,其余人当然不好说什么。
不少人偷偷打量着时寒,包括江乘舟。
时寒伤重得一度要做最坏的打算。
人类对象限空间了解得过于肤浅,没人知道从空间缝隙中走一遭是什么感觉,帝科院那群科研疯子看见时寒简直两眼放光,恨不得把他原地解剖。
江乘舟不得不派人24小时看护病房,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好在最终在梁琼和帝科院医学部的不懈努力下,伤情总算稳定下来,梁琼汇报时说过,大概这几天就会醒。
果不其然,这位出了名的工作狂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出现在议事厅。
时寒出现,众人想起这位主儿的一贯作风,当即就老实多了,生怕他心情一个不好,又召出些什么奇怪的智慧体。
“你们刚才……”
时寒刚开口,就有贵族殷勤道:“——聊得很开心。”
其余人也忙不迭喏喏称是。
时寒:……
他没有去看江乘舟,而是漫不经心地说:“我让乘舟代为转达的内容,大家想必已经听过了。”
议事厅内一片附和:“是的是的。”
“诸位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
众人面面相觑。
江乘舟当了好几天哑巴,他们什么事都不清楚,更别说意见了。
但有人想了想,率先表忠心,道:“我们誓死追随侯爷的一切决定!”
有了一个开头,其余人争先恐后地纷纷表起了忠心——
“是啊,我们一致决定沿用帝制,您就是我们推选出来的当之无愧的君主!”
“还有谁像您这样公正、仁慈、宽宏、高尚呢……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亿万百姓与子民呢?”
彩虹屁越吹越离谱,时寒坐在议事桌前,双手交叉摆在桌面上,裸露的皮肤上还能看见未完全愈合的伤疤,他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乘舟的视线落在他左手腕上。
那里有一颗莹蓝鲛珠,是南若瑜用发丝编成绳串,将鲛珠串起戴在时寒手上的。
求婚那晚,江乘舟就在现场。
江乘舟是个浪子,只要稍微闲点,那张嘴总不正经地想叭叭两句。
他从前东躲西藏,给不了伴侣长久的关系和稳定的未来,于是玩起了“及时行乐”那一套。
江乘舟第一次真正想收心,就是碰巧撞见南若瑜求婚的场景。
时寒虽然嘴毒不饶人,身上缺少同龄少年应有的朝气活力。江乘舟起初以为小老乡性格如此,后来才发现对方更多的是当摄政王养成的习惯,身上带着一种筹谋算计惯了的清冷感。
只有那一晚,江乘舟看见少年眼底明显的愕然。
鲛人手捧着一颗鲛珠,好像把自己的心都捧给对方。
时寒有好几分钟惊讶得说不出话,怔愣到南若瑜甚至误以为他不愿意。
夜里海凉,少年眼里却有光。
而此时重伤刚醒的时寒坐在光里,书桌背对着光线射来的方向,青年眼底一片沉寂。
时寒身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悲伤、痛苦、愤怒……全都没有。
他越冷静,江乘舟就越担心。
而就在江乘舟走神的这几秒钟,时寒已经淡定地拍板:“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决定做——给兽人族安排议员比例,让他们自己选举议员任职,兽人国家因为种族复杂又是混合居住,未形成明确的种族主义,能劝降的劝降,劝不降的全部打下来。”
显然在场走神的不止江乘舟一个,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时寒苍白的嘴角稍弯,满眼带着一种虚弱的漫不经心,声线也十分平和,说出的话却让人大惊失色:
“我要建立包含兽人族在内的新的秩序,你们有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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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问题,当然不能有问题。
时寒手里这几位将领哪个不是沾满鲜血?
就不说江乘舟这种外挂光环选手,最年轻的向天歌都是砍过旧帝国统治者脖子的。
别看连云秋战事初期一直守着斯里兰,黄昏战役后他被江乘舟派出,一路势如破竹地打到十七星系时,对方干脆不战而降了。
等新帝登基后册封,这几位至少是元帅级别的了。
时寒确实没有在议事厅听多久,从他进去坐定到梁琼带着浩浩荡荡的医疗大军找到他,中间总共也就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