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把狐仙当菜鸡+番外(36)
其实,这些外界的危机还有章锦婆婆在帮忙。最危险的是进去镜虚之地救他,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搭上永生被困在里面。然而,她竟也一往无前地去了。
他闭了闭双眼,漆黑的眼眸里涌动着莫名的复杂情绪,一如他此刻的内心深处。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话:
“阿萝,辛苦你了。”
甘萝有些恍惚,好像已经有好久没听见有人唤她阿萝了。
而且他用这样低沉的声音说着,好像心疼了一样。
突然被他这样直白地体恤心疼,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脸轻咳了一声,一脸无奈而操心地说:“有啥法子呢,也没法丢下你啊。这要是我没跟来,你要怎么把东西送到杻阳山哦?怕不是还没送到就在哪里被灭掉了。”
玄苏心内忽地暖热起来。他不会忘记在他几乎真的要绝望的那一刻,在无尽灰暗中看见她的身影出现时,那种心底难以言喻的涌动,那时是怎样地融化了他即将冷却僵化的身心。
他半掩下复杂闪动的眼眸,弯起唇释怀地笑了,把头靠到她的肩膀上,从心底叹出由衷的感喟:
“是啊,你真好。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甘萝心里突然一悸,震栗得久久不能平息。
肩膀耸动了一下却没能甩开他的头,反而把他额上的一缕发丝给抖落到自己的脖子上,轻轻搔痒了敏感的脖子肌肤,脸上不知怎的就有些热了。
唉,这脑袋真重真热,不能离远点吗?
害她的心都跳得有点难受了。
————
马车载着他们在午夜时分回到了方庸城。虽然城门已经关闭,但车夫知道别的入城秘道,照样带他们回到了城内舒绥绥的客栈。
客栈已经关门歇下。两人从后门进去,一同先回到玄苏的房间。就见房内灯火通明,舒绥绥随意地靠坐在窗边的坐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窗外的明月,听见他们推门进来的声音便转过头来,放松而略带打量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懒懒地说了句:“回来啦。”
玄苏走进房内,笑着说:“回来了。这次也辛苦你了。”
舒绥绥没有说话,只是懒懒地抬手示意,看上去是真的有些累了。
甘萝上前在她对面坐下,关心地问她:“今天咋样了?你没吃亏吧?没受伤吧?”
毕竟她是为了他们才踩进这摊浑水去引开那些人。
她轻浅地笑了笑,似是不甚在意,“那些个妖道也就敢在暗处布局害人。换成他们被人阴就只有被溜的份儿。”
听她这样说,甘萝也就放下了心。
“没吃亏就好。他们是长生门的人,手里不知道从哪弄来那么些稀奇的东西,连谿边血都有,确实有点邪门。以后还是尽量小心点他们。”
“长生门?”舒绥绥怔了一下,不由得轻蔑地笑了出来,“我还道是哪里来的妖道藏头掖尾地躲在暗处害人,原来是长生门啊。他们掌门长春真人不过是当年脱离了太真派的一个弟子,自立门户后这些年胆子倒是横了起来啊。”
“他们手里确实有些非凡的法宝和法阵,还是不要对这些人掉以轻心,免得步了我的后尘。”玄苏想到自己刚得到的教训,还是免不得开口提醒她,“如今你在这里暴露了踪迹,若是有心人很快就会寻到你。你有什么打算?”
舒绥绥对这个倒无所谓,摆摆手道:“无妨。反正我在这方庸城也呆得够久,也是时候换个地方玩儿了。等过两天送走了你们,我自然也要走的。”
事情说完已是深夜。玄苏见甘萝累了一天,到此时已是满脸倦容,便让她先回房歇息。
她走了,舒绥绥却没动。
玄苏心知她有事要说,便坐下在坐榻的另一侧,给自己也斟了一盏茶,静待她开口。
“你的道行是怎么回事?”
打从这次遇见时舒绥绥就看出来他的道行修为只剩五百年了。只是那时觉得毕竟是他自己的事,他不说也就不去过问。但经历过了这次的事后,她还是不得不问清楚。
“之前被仇家下了个禁咒。”
玄苏却不甚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她却不像他那样淡定,反倒蹙起了眉头。
“能解吗?”
“得下咒之人才能解。”
她的神色有些无奈,但也是意料之中。然而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你竟会让人能轻易给你下禁咒?”她有些不相信,总疑心是他又在作死。“你不是不知道现下妖凡两界到处是想得到你的妖精人鬼,你竟还被下了禁咒只剩五百年道行?”
想了想忍不住又说:“而且你都这样了还不老老实实的在青丘待着,还敢到处跑,是嫌死得太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