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师尊不逃会死(121)
他的眼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狠,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个人潜藏最深的性子,半分也做不得假。
魔尊的随从队伍后头,走出一名紫衣女郎,领着殷童消失在妖街尽头。
……
这步撵还真宽敞啊!楚卧云转动眼珠观察。他被“请”进了魔尊座驾里,一米不到的距离,坐着魔尊龙邪。
这对冤孽师徒两厢沉默,一时无言。
灵力凝结的锁链已经消失,楚卧云尽量靠外,端坐在帘子边,屁股只敢沾软垫的一个边角。步撵在移动,稳稳的几乎没有摇晃。在这种气氛下,他胸窝里仿佛进了千万只蚂蚁,烦躁,想点个烟抽两口缓解压力,又胆怂。只能不停地倒着小案上的茶水,什么味儿也喝不出来。
他瞥向两步远的龙邪,两道目光在半路相撞。
只一眼,脖子和脸庞里的血就快沸了!
他徒弟,现在比他高,比他壮,前呼后拥比他有地位……最要命的是,之前对他有意思,还被他伤透了感情!
现在,跟他坐在一个几平米不到的密闭空间,一错不错地瞪着他。
下面的剧情想必再修罗场也没有了。
楚卧云咽了口唾沫,以强大的意志力撑着语调不颤抖,他得硬气起来,所以找了个硬气的话题,硬气地道——
“你屠光了清虚派?”
龙邪支着下巴,手指尖是一缕白色的长发,坐在一片阴影里,看着他不语。
接下来的三分钟,楚卧云体会到了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的酸爽体验。
终于,龙邪放下手臂,正色道:“过去三年,徒儿每日都会想,想师尊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低笑一声,“原来,问的是这种无聊又不相干的事。”
楚卧云不服气地回瞪他,呛声道:“整整一派的无辜道友,你居然……下得了手!?”
龙邪迎着那目光,笑了起来:“我忘了,您是玄门仙师,是世间正道,为了不生灵涂炭,忍心将至亲弟子献祭潜虚鼎,别的门派死了人,也心痛得……”
“你要翻总账了是吗?”楚卧云提着胆子打断道。
“算账?!”龙邪冷下脸,窝着火道,“您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欠了谁!”
说完,他忽地站起来,头上的龙角碰到了顶上的厚绒布。跨步往楚卧云走来。楚卧云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往后缩,把自己陷在门帘边的小小角落里。
这么一看,二人的身材对比,那是相当惨烈。
才三年,他到底是怎么吃的。
虽说魔族的成长速度比人类快了将近一倍,他进入潜虚鼎时才十二岁,血脉觉醒三年,怎么算,现在也只是一名十八岁的魔族青年。
看趋势,再长几年,超过两米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龙邪的双臂撑着步撵的两边,搞了个90度壁咚姿势,楚卧云被囚在里头,听他道:“我以为,当初您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是真心待我,但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您对谁都是这样。”
楚卧云不明白,话题是怎么山路十八弯地拐到了这里。
“弟子不在的这几年,您又是交新友,又是与人结伴同行。那小子是谁?值得你受伤了还去护着吗?!”他的语调起伏激荡,“结果呢?可笑,还不是被人家利用!”
“够了!”
虽然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男朋友在羡慕嫉妒,却不妨碍它们很扎心。
楚卧云一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交友不慎的血泪教训。
更不愿意承认他的同情心和好脾气便宜到泛滥的事实。
闹得他一个阅片无数的现代人十分纯情容易被骗似的。
他才没那么蠢!
吼完之后,决绝地侧过脸去,他怀疑龙邪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
顿了顿,龙邪直起身子,居然是去倒茶,茶水被楚卧云喝得只剩下浅浅一杯底,龙邪便又变出一壶,自己喝掉凉了的半杯,再倒满热乎的,恭恭敬敬地端到楚卧云面前。
他忽然笑了,温温柔柔的低音炮像羽毛扫过楚卧云的耳膜:“夸大其词罢了,师尊无需担心,我只杀了清虚万象塔里几个低阶守门弟子。”
楚卧云嘴巴微张。
什么无须担心,鄙人吓尿了好吗,您笑里藏刀喜怒无常这件事,您家里人知道吗?
突然,毫无征兆地,一只触感滑腻的东西溜进衣服里,像两条冰冷的鱼,富有技巧性地揉搓着他的腰眼,手中的茶杯以及表面的师慈徒孝,说翻就翻。
楚卧云尖叫一声:“你干什么!”
他挣扎的力道和在贴在腰腹处的手劲正好是相反的,两秒不到,身上的女装刺啦一下裂了。
“……”
龙邪的白发搔过楚卧云的锁骨,他笑道:“师尊以前总是说我,您现在不也一样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