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甩球跑后霸总火葬场了(115)

作者:何处东洲

然后,他听见杯子砸碎在地的清脆声音,扭头回望,原辞声好像正抬手摸向脑袋。

躲回客房后,何惊年无比不安。原辞声不会受伤了吧?就算不是很高,被砸到也不是开玩笑的,人千万不要有事。

过了会儿,他听见外面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门房间口停下。

“年年,”原辞声敲了敲门,“我现在头很晕,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受伤就去医院,我又不会治伤。”何惊年紧张道,“要不我帮你打120吧?”

“不用了,大晚上的占用公共资源。”不愧是大老板,原董事长的格局就是比一般人大。“你帮我看下有没有肿起来就行。”

何惊年很想说,觉得占用公共资源,多捐几辆救护车就好了,但还是硬生生忍住。到底是自己砸伤了人,况且,这一切本不会发生,是自己鬼迷了心窍。

“年年。”原辞声又敲了敲门,“年年?年年,我怎么觉得头更晕了,你能不能开下门先让我进去?”

何惊年重重叹了口气,刚把门拉开,眼前阴影骤降,原辞声像掐准了时机似地软倒下来。他连忙往旁边一避,原辞声又挺起腰杆站直回去,想来是头又不晕了吧。

“你真的……有不舒服吗?”何惊年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他穿着一身深灰细条纹的浴衣,不是温泉酒店提供的那种,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高级货。头发也已经吹干,被一根同色系的长发带束起,散发着奢华的光泽。

头晕得快昏过去了,还能这么精心打扮,真不愧是严于律己的大企业家。

原辞声伸手扶住墙,“嗯,我真的特别难受。年年,我想在你这里待一会儿,你不会赶我走吧?”

“不能,请你出去。”何惊年冷漠道,“我觉得你在骗我,你根本没被砸到,全都是在演戏。”

原辞声“哦”了一声,一把扯过块坐垫,把他往上面一摁,然后自己往榻榻米上一躺,整颗脑袋顺理成章地搁在了何惊年的膝头。

“我没骗你。”他捞过何惊年的手,按上自己的头顶,“我真的头很晕,很痛。”

何惊年将信将疑,试探去摸他的脑壳儿。可原辞声头发太多太厚,细白的手指伸进发丛,就像陷进细密的金沙一般,抓也抓不住地从指间簌簌滑过。

于是,摸着摸着就有些变味儿了。发带被扯松,那色泽瑰丽的厚密卷发波浪样倾散在何惊年腿上,衬着钴蓝色的棉麻料子,灿然流淌着光。自己一定是疯了,何惊年知道自己着了魔,却还是忍不住以霜白薄软的指腹,一下一下抚触那柔软的发丝。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动人的颜色,就像秋天暖阳里肆意燃烧的黄栌树,何惊年由衷地赞美。真是不可思议啊,每当视界被这种色彩填满,胸口就像涌动起某种奇妙的情绪,就好像……是了,就像听到“廖夏”这个名字,连灵魂都被触动了。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枕在自己膝头的,不是烦人又缠人还听不懂人话的前夫,而是某个无比美好、令他深深怀念的人。

“年年。”原辞声握住他的腕子,何惊年向前倾过身,看见他缓缓翕开了睫毛,仿佛蝴蝶抖振长翅的慢镜头,轻盈的,欲飞的。那双绿眼睛光芒流转,像宝石的火彩,烫着他的虹膜,也将他的心烫得一片滚热。

“年年,年年。”原辞声向上凝望他,什么也不说,只一遍一遍地唤他的小名。何惊年咬紧嘴唇,以痛感夺回自己清醒的神志。

“你起来,哪儿哪儿都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原辞声又听不懂人话了,甚至还调整了下姿势侧枕在他腿上,自言自语道:“晕。”

“……”

“年年。”

“又怎么了?”

“你前面是不是在看我?”

“什么时候?”何惊年咳了一声,“……都没有看你。”

原辞声固执,“你就是在看我。还是趁那家伙不在的时候,偷偷溜出来看我。”

“你放什么……厥词。”何惊年忍住,“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仅此而已。”

“你如果不想看到我,大可以直接转身走掉,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

“我站在那里是看月亮,看风景,又不是在看你。”

“我抬头的时候,你立刻往回躲。如果你不是一直在看我,怎么知道我看到你在看我?”

何惊年觉得自己的头也要晕了。“起开。”他去搡原辞声的大宽肩,纹丝不动,又去掰原辞声的卷发蓬蓬的圆脑壳儿,好家伙更是沉得跟石头一样。果然,这个人脾气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头也那么重!

“你就是在看我。”原辞声擅自下了结论,然后何惊年听他有些伤感地嘀咕:“以前你都很少抬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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