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娇柔又贤惠(221)
林云疏自是不管这些,他摇着折扇对着眼前的一座玉山啧啧称奇。
这是秦方钰临行前就预定好的贺礼,半人之高,这个时候送过来简直是相当应景。既能放在书房做摆设,又能往上面浇凉水解暑热。
不得不佩服他处事之细腻。
听玉器铺的老板说,他还定了一份贺礼送到苏家,也不知是何物。
只能等明日大婚见到苏暮菀才能揭晓了。
虽因着是圣上赐婚而省了大半个流程,可平日里见面都极为难得,更不用说拥抱简直是奢望。
他每日是掰着指头算日子,才总算熬过来。
而苏家这边,自赐婚后,来往的人也是络绎不绝。苏暮菀盯着黄历算着算着,日子便到了。
眼下,她还不敢相信明日就要嫁给林云疏,原本翘首以盼,此刻竟多了些紧张和不舍。
想到从今往后要住在王府,虽说离家并不远,可仍旧有些不舍。她到了母亲屋子里,两人拉着手说了许久的话。
母亲提到嫁给父亲前夜,一夜未曾入梦,第二日很早便要起来梳妆打扮。可那时一点儿也不觉困,反倒是等拜过堂,喝了合卺酒,在屋里等父亲时睡着了。
父亲那夜并没喝醉,应酬完就赶紧回来陪她,未曾想见到的却是个自个儿揭了盖头在躺在床上的娘子。
他几乎是气笑了,未曾叫醒母亲,让她一觉睡到天亮,险些误了晨起敬酒的时辰。
翌日拜见外祖母时,母亲几乎羞得无地自容,然而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是极为开明的人,并未曾责备母亲起晚。算起来嫁到苏家的这些年里,过的真真是惹人艳羡的日子,苏家无人苛责她,妯娌之间相处也很是融洽。
往事历历在目,沈薇抓着苏暮菀的手,感慨良多。
“菀菀,娘这些日子观察,殿下和你父亲一样,也是个会宠人的。阿娘虽不舍你,却也很放心。你一定要好好和殿下过日子,不可恃宠而骄,知晓吗?王府到底比不得苏家,要谨言慎行才行。”
苏暮菀擦干眼角溢出的泪,点点头。
母女俩又叙话片刻,苏暮菀才依依不舍离开。
回到屋里的她的心情依旧久久不能平复,便又去苏冰雁屋里找人聊天。
是吉月开门。
她一眼看见妹妹正坐在矮榻上,对着一把折扇发呆。
暑气正盛,她不拿着扇子扇风,一直看着干什么?
苏暮菀示意吉月别出声,悄悄走到妹妹身后,看到折扇上面画的雪景图。一眼她便看出这是抚仙湖的雪景,亭子里的女子身姿婀娜,虽看不清面貌,但凭借一身胭脂色的衣裳和翘首往外看的姿态便能猜中是妹妹。
她继续默不作声看向折扇的题诗,字迹在熟悉不过,忍不住低声感慨:“秦公子还真是才情斐然。”
头顶突然传来姐姐的声音,苏冰雁下意识阖上扇子,嗔怪道:“姐姐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上月初妹妹再度拒了谢濯,她一直以为是妹妹不惯侯府的规矩,可听说谢濯成婚后是要单独立府的,想必也是为妹妹着想才做此打算。纵然如此妹妹并没有答应,可见内心之坚定。
她一度很疑惑苏冰雁为何一反常态,看她今日这模样,便猜到几分。她看破妹妹的窘态,却没戳穿,只徐徐落座在她旁边,说了句无关的话:“这天可真热。”
矮榻虽已换上竹簟,仍旧热得很。
接过苏冰雁递来的竹夫人,抱在怀里似有夜风穿过一般,阵阵凉意逐渐传遍全身。
她指了指折扇:“秦公子送的?”
苏冰雁点头。
“他可真有心。你可知他在离开京城前就准备了我和殿下的贺礼?”
“他没说,约摸是偷偷准备的。”
苏冰雁睁大眼想了一会,他向来喜欢这样的惊喜,就像送这把折扇。
她问:“什么样的贺礼?”
苏暮菀比划了一下,是个吉祥寓意的孩儿枕,很是精致可爱,正适合这个节气。
“玉器铺子的老板说他还给殿下准备了一份,可惜不肯告诉我是什么。”
苏冰雁露出笑容,“明日你就嫁过去,还愁不知?”
“冰雁,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一会好吗?”
从小到大,都是苏冰雁跑她屋里央求着聊天,这还是头一回她跑过来。
苏冰雁把折扇放回木匣,转身去拿琵琶,道:“姐姐是不是很紧张?我弹琵琶给你听如何?”
就这样,伴着如碎玉般动听的琵琶声,苏暮菀的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不过她若是知晓,在忠谦王府里的林云疏比她还要激动紧张,肯定会睡得格外安稳。
婚宴在晚边,但白日里免不了各种琐碎的礼节。
一大早上,苏暮菀就被脂月和嬷嬷叫了起来,更衣盥洗。仅仅是粉敷面、点红唇,就比往日花了更长的时辰,等到换上繁复的嫁衣,本有些坐立不安的她居然已然生出一丝丝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