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宴+番外(93)
不过书院院主司永望,是个特例。管家重复得滚瓜烂熟的说辞,根本拦不住他:“你今天让我进,那还能好好说话,不让我进,我也要进!”
管家被他的气势吓退了半步,苦着脸道:“院主大人,这是我家二少爷的吩咐,莫让小的为难啊。”
“我来跟他说!”司永望大喝,强硬地闯了进来,手持棍棒法器的家仆家丁,哪个敢拦他,战战兢兢,一动不动。
“昨天晚上好像没见过他来。”云从风在屋顶上将远处的景象尽收眼底,不禁有些疑惑,“这来的也太迟了吧?”
“不……他可能只是忘了,记错时间了,出事了才急急忙忙赶过来。”你以前读呆书也经常这样,胡宴腹诽。
“去看看。”云从风站起来,“走了。”
“哎,等一下我。”胡宴懒洋洋地躺着晒太阳,有些磨叽,磨叽磨叽着起来脚下砖瓦松动,差点滑下去,云从风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笑道:“你小心点。”
胡宴感觉丢了面子:“不用你扶,我也摔不下去!”
“恼羞成怒了你。”
“你!”
“走了,走了。”
路程不远,胡宴一直在琢磨,琢磨着越发觉得不对:“你最近……有点变了哈。”
云从风头也不回:“哪变了?”
胡宴跳起来给他一拳:“你变狂了!”
云从风忍不住笑:“是是是,行行行。”
二人追随着司永望的脚步,来到后宅,家仆们进进出出,布置灵堂。司永望见到这一幕,脸色顿时煞白一片,定住了。
云从风心紧了一下。
谢嘉实听闻司永望来了,慌忙出门,来到他面前欲拜,却发现司永望根本没看他,他的视线越过他,越过刚刚挂上的白幡,嘴唇颤抖,便熄了劝导的心思,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其他人更不敢出声,一时间寂静无比。
司永望便这样如木胎泥偶般站了很久,缓缓低头,声音沙哑:“可有遗言?”
谢嘉实腰深深地弯了下去:“家父走得太快,来不及……”
“那他的书,他的著作怎么办?”
谢嘉实反应快得很:“家父一部分收藏毁于火海,但是书房中还存有一些著作,院主若想要,谢家当然会全部捐给书院,福泽后代。”
“不必。”司永望清了清嗓子,“遗物……大可留下做纪念,捐与不捐,看你的意愿。我只要一样东西,他生前编纂的书,你知不知道在哪?”
谢嘉实愣了一下:“是很厚的书吗?”
“没有编完,暂未命名,我想你也许见过他编书的时候,在哪里?”
“先生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立刻给您去取。”
不多时谢嘉实就取来了书,司永望摸了摸书,沉默良久,说:“多谢。”夹在腋下,谢嘉实问:“院主不进来吗?”
司永望已经转过身去,摆手:“不必。”
“不必啊!”司永望长叹,似哭非笑。踉踉跄跄跨过了院门。
“回去吧。”云从风不想看下去,心情沉重。
“要不我们回客栈吧?”
“也行,先去跟他说一声。”
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谢府,从后门离开。云从风第一次来到谢府,对这附近的路还不怎么熟,凭感觉走着走着,越走越不对劲,一拐弯,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司永望,抱着书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通红。
云从风尴尬地站定,司永望泪眼朦胧,眨了半天眼睛:“你怎么在这?”
云从风更尴尬了:“学生在清平司任职,巡逻的。”
司永望揉揉眼睛,点头:“那正好,陪我去喝酒。”
云从风其实很怀疑司永望到底认没认出自己,不过司永望这么要求,他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跟着去了。
胡宴原本想溜,他跟司永望聊不来啊。被云从风拉住了:“你往哪跑呢?”
“我跟他又聊不来,溜了。”
“溜什么溜,难道我就很聊得来吗。”
“你……”行吧。胡宴被迫跟着进了酒楼,一进去司永望气镇山河地大喝:“小二,买酒!”
小二走过来,谄媚地笑:“客官在这喝?”
司永望一挥手:“最好的房,最高的楼!”
“好嘞!”
最好的房很大,最高的楼有点冻人。司永望把所有的门窗全踢开了,风就这么呼啸着毫无顾忌地吹透了,吹得人头发乱飞。
司永望光喝酒,也不要什么下酒菜。一罐接一罐,喝完一罐,哭一会儿,再喝,看得云从风心惊肉跳。
胡宴戳了戳他:“要不要给他碗忘忧酒,我还有点存货。”
“可别。”云从风脱口拒绝,“让他喝吧。”
接下来云从风就见证了司永望醉酒狂歌之下各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哪一个传出去都会成为司永望一生的笑料,云从风只喝了几杯,也觉得有些累了,胡宴问:“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