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宴+番外(24)
危泽一抬头看到他,笑道:“云公子来了!坐下喝杯茶?”
“不了不了。”胡宴先他站起来说,“客栈里还炖着肉,我要回去看看糊了没。”
你还炖了肉?”辞别危泽,云从风问胡宴,胡宴笑眯眯的:“是呢,萝卜炖牛肉,不辣的。”
云从风愣了一下,他不喜吃辣,但是没跟胡宴说过,他怎么知道?
过循门阵回到了如家客栈,云从风迎面见到一个老头儿向他拱手,满面笑容:“恭喜恭喜,金榜题名!”再一晃眼,却不见了,好像一场幻觉。
胡宴发现云从风停下不走了:“嗯?”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刚才看到个老头子。”他说,胡宴笑起来, “土地啊,待会儿你给他上支香,他就满足了。”说着走进客栈,客栈空落落的,炽奴在楼上扫地,满屋子萝卜炖牛肉的香气。
“炽奴,你香放哪里了?”
“在柜子里呢。”
胡宴找出香,给了云从风。云从风在庙里点上香供上,拜了三拜:“感谢土地公公庇佑,一帆风顺。祝公公高升。”
香一个扑闪,短促地明亮了一会,很快恢复原状,一下子短了很多。
胡宴倚靠在门口,笑道:“这老头子可真贪心。”
云从风起身拍拍衣服:“怎么说?”
“文曲星上供的香呢,多有面子。”胡宴挤眉弄眼的,“你要是天天来上香,他能乐疯掉。”
云从风腼腆一笑:“成绩还没出来呢,这么快就说太早了。”
“你老是这样。”胡宴哼了声,“洗洗手准备吃饭吧,考完试了可以不早起读书了吗?”
“这个……不确定噢。”
“啧。”
中午,归海文试第一场正式结束,学子们陆陆续续回了客栈,叽叽喳喳吵翻了天。哭的,笑的,大声争论这道题那道题究竟该怎么做的,争辩到激烈处拍桌子,摔板凳,闹哄哄的乱成一团。
云从风喝着牛肉汤,不知厨子炖牛肉添了什么,牛肉汤味道极鲜美,相当下饭。
“明天还要考是吧?”
“嗯。”云从风放下碗,吸吸鼻涕,脸庞通红,“上午术数,下午礼乐,才算全部考完了。”
“你给我留口汤行不行?”
“嗯……我喝饱了。”
第二天全天考试,来陪考的家属只多不少。云从风被胡宴说了一顿,不许再提前交卷——受他提前交卷的影响,赌馆关于他的赔率在走低,下注的人也多了,再低下去胡宴押的注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所以他一气写完卷子后,在考场上无聊地要命,在桌子上使墨笔画乌龟。
画了一桌乌龟,时间还有很长。他索性专心画画,空隙处添上小鱼小虾,再添些水草枯枝落叶,也不讲什么意境,有多少添多少,画了一整桌子。
画完一桌子,外面总算是敲钟收卷了。考生直接空手离开考场。云从风硬生生坐了一上午,坐得屁股疼,一出来就伸了个懒腰。
“云公子今天是状态不好吗?怎么没有提前交卷呢?”
云从风看了下,说话的人他不认识,想来是上一场与他同场的人出,曾亲眼目睹他提前交卷。
他想了下,扯谎:“是啊,状态不好,题目有些难了。”
对方有些错愕,似乎又有种幸灾乐祸的满意,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这样啊,运气不好,没办法。”
云从风没理他,直奔循门阵而去。
胡宴今天吩咐厨子做了腌笃鲜,汤味儿咸淡正好,就是冬笋没做好,吃到嘴里回味总有股淡淡的酸味。
云从风照样喝了一大碗汤,喝得心满意足。
下午考试结束。胡宴请了个戏班子,在客栈外搭戏台唱戏耍戏法,请学子们免费看,还有一碗牛肉汤可喝,白天的忧愁叫苦声一下子没了,就算对唱戏不感兴趣的也站在外面看,跟着大多数一起笑。
“反正都考完啦,看点开心的让他们高兴一下吧。”
“可是没考不上,该难过的还是难过。”戏台两边的橙红火光跳跃,云从风莫名地有些感叹, “快乐总是暂时的,难过的事过了好几年却还能想起来。”
“那就忘掉啊。”胡宴满不在乎,“我活了上百年,依你说的,岂不是要天天难过到以泪洗面?”
云从风笑了:“那不一样啊。”他没再说话。
他又想起抱璞了。胡宴忽然明白了他的感慨从何而来,再联想起上一世抱璞一直中立拒绝伸手救一把,他脸色沉了下去。
他坐着,看戏台上一个蓝袍艺人在打快板唱莲花落,脸上还化着丑角妆,板子当啷当啷地响,台下阵阵哄笑。
笑声一直持续到深夜,戏台散场。胡宴破天荒地睡不着了,老是乱七八糟地梦到前世的事,惹得他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