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讲武德(177)
从太极殿出来,曹印见她还是一个人独自行走,就说:“改日请同僚喝一杯,人事纷杂,还是熟悉熟悉为好。”
李令俞:“谢大人提醒,我记下了。”
曹印见她中规中矩,笑说:“你年少也稚嫩,确实不如他们老练,但你做事比他们稳当。不必胆怯。”
凭良心说,曹印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尽管从前他冷眼看着她,并不理睬,但后来见她做事确实有分寸,也踏实。这才给了她好脸色。
她和曹印说话时,裴虞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
等曹印走后,裴虞才凑过来说:“今日凑巧了,不若我请师弟喝一杯吧。算是祝贺师弟高升。”
从今往后,他们就是平级的同事。
李令俞犹豫了片刻,答应:“好。”
裴虞带她去了私宅。
今日段功跟着她来的,就守在门外。
裴虞想,一个月前,还在她院子里喝酒、烤肉、赏雪。
如今再看,已经雅兴不再。
他一时间被陛下的旨意混淆了思绪,怎会突然提她成礼部侍郎,若单为科考之事,朝中人手众多。若是为和北宫缓和,也不用特特提她到这个位置。
李令俞跟着他进了院子,夸了句:“裴大人这里确实清静。”
话没说完,就见绿意从房间里出来,见李令俞来,十分惊诧,但抬头见裴虞看见她的脸色不佳,立刻又退回去了。
李令俞开玩笑说:“打扰了裴大人的雅兴。”
裴虞见他的私宅里进来了府里的人,一时间就冷了脸,不甚在意说:“无甚,进书房坐吧。”
李令俞进了书房,不多会儿,听见外面有人进来,送来了酒菜。
裴虞抱歉说:“我今日刚回来,为图个清静。就不去外面了。薄酒招待师弟,别介意。”
上好的东阳酒,都是贡品。
可见裴家在贵,不在富。
李令俞浅尝了口,赞道:“说笑了,这等好酒,可不能说是薄酒。”
裴虞见她认真,就说:“师弟若是喜欢,送你几坛。”
李令俞拒绝:“我不贪杯,只是今日凑巧,喝一杯。”
裴虞坐在她对面,问:“今日这旨意,师弟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李令俞以为他要问永康的事,但又想起他刚回来,怕是还不知道永康的事。
就说:“不着急,至于旨意,是陛下的意思,我也不好说。等过几日,裴大人还是有疑惑,再来问我。”
裴虞一时间不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之后便讲起学子科考,和一些琐事,可以说相谈甚欢。
李令俞将时间控制在一个时辰之内,然后起身告辞。
裴虞见她什么也不说,又加上家中,父亲遣人来寻了他几次了,也不好强留她。
两人就此分别。
李令俞笑着脸和站在门外的裴虞告辞,转身后,瞬间收起脸上的笑,脸色凝重。心想,裴虞对她起了疑心,怕是会打听糊名密考的事。
幸亏没有提前宣出来。
她回去要写个帖子,尽快交给曹大人。
糊名阅卷之事,不到最后,绝不能提。
而裴虞见她走后,问绿意:“谁让你们来的?”
绿意见他脸色不好,怯怯答:“夫人,让我们来的。”
他冷声说:“若是听夫人的,今日回去就去夫人院子里吧。”
绿意吓得跪在地上哭着求饶。裴虞冷眼看了眼,绿意又不敢哭了。
裴虞满身风尘,还没有归家清洗,便独自回了国公府。
等他洗漱完,到裴承邑的书房,裴承邑已经等他多时了。
裴虞进门问:“可是叔父来消息了?”
“不曾。”
“那父亲找我何事?”
“你知不知,圣人将永康,指给了李令俞。”
裴虞被这话炸的一时间懵住了。
她刚才说,若是过几日,裴大人还是觉得疑惑,再来问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
裴承邑见他不说话,又说:“北宫拟了手诏给陛下,而陛下也没有反对。”
裴承邑对他没有答应和永康的婚事,所以十分介怀。
如今告诉他,也是晚了。
裴虞轻声问:“可宣了旨?”
就听见裴帧敲门进来了,见大哥也在,惊喜说:“大哥也回来了?”
“你又是哪里回来的?”
“这几日谢家宴客,同僚非拉着我去,不去也不成。”
裴家旁支子侄很多,还有些颇不成器的。
裴虞就说:“乱七八糟的宴会,你少去。”
他本意是不想裴帧和谢家走得太近。
裴帧傲气:“大哥何必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同僚相请。前些日太原王在城外举办才子宴,请了那么多风流人士,也没见谁说什么,而被传作美谈。”
裴虞见他狡辩:“这能一样吗?”